宫远志迟疑了一下,看着她难得的姿态柔和,不禁心一软,“七日太久了,你也别把周朝晏想得太蠢。最多两日,如果两日之内他没来,你就安安心心地跟我回大魏。”
宋悦意心焦,“两日太短,你一路又把所有能留的痕迹全部抹除,是个神仙都没那么快。四日。”
“不行,四日也太久了。你别说了,最多三日。三日之内他不来,我们就走。”
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论价,总算将交易谈成。
接下来宫远志也不再制约她,为她解了穴道,任她在洞府内自然活动。
而经过一探查,她才发现这座洞府除了天然生成,后面也有人为挖凿的痕迹。往里走的话幽暗而深邃,却不知通往何处。
而就在傍晚的时候,从里面居然走出了几个矮瘦汉子,他们向宫远志说着极为难懂的方言,似在向他禀报着什么不好的事,神色极为凝重。
宋悦意极力支着耳朵听,也只能勉强分辨出他们嘴里似乎不断提到什么弩之类……
晚上的时候,宫远志在洞内架柴烧起了火。
山里寒凉,火一燃起,顿时让洞内的温度升了起来。
宫远志与那几个人说话后,情绪明显变得有些焦躁。
他跑到洞府深处抱了一床有点湿气的被褥出来铺在火边,“姐姐既然执意要等三日,那便先将就将就吧。可不能染了风寒。”
宋悦意也不客气,坐了上去道:“如果你有事就去忙,这荒山野岭,我也不敢到处乱跑。”
宫远志见她主动与他说话,心绪稍稍平复,在她旁边往地上一坐,撑着头脸道:“姐姐,如果我取消我们之前的约定,你会怎么样?”
宋悦意心里一紧,“我会恨你。”
“如果我现在不带你回去,将会危及到我的性命呢,你也会恨我?”
宋悦意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宫远志锲而不舍,“姐姐为什么不回答我?”
宋悦意沉默了,最后还是哼了声,“如果你想听同样的答案,我不会吝啬说出口。”
宫远声盯着她,静待一个他想要的答案,结果她红唇微启,贝齿微露,等了半天就等这么句话,气得将手中木柴往火中一扔,倒头就背转身去,重重合上了眼。
宋悦意在被褥上也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除了还在慢慢燃烧的火堆,已不见宫远志的身影。
就在她起身欲唤他时,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道红影在葱绿间一闪而过。
这个影子她太熟悉了,不禁大喜,拔腿就要往洞府奔去,却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姐姐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宋悦意回头,却不知宫远志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脸伤心欲绝。
“没想到周朝晏养了一只如此了得的小兽,我们九玄门动用了几方人马诱引,在被伤了好些人的情况下,也只能拖住他不到一日的脚程。怪不得姐姐对他死心塌地,不愿多看旁的人一眼,他确实有他过人之能。”
宋悦意放柔了声音,“有些人是命里注定,有些人只能当一个让人记忆深刻的过客。从来缘份都是修来的,我与他两情相悦,并不是因为他身份如何,亦或才智如何,只不过他是我命里对的人,就再也不会生二心。现在我们如此,将来你也会如此。到时你自明白。”
“姐姐说话向来都有道理,可是我心里就是难过。”宫远志一双睫毛似被泪水湿润,越发显得如明花妖兰,实在让人不忍再对他说些绝情的话。
宫远志伸出手,想摸上她的脸,却又不敢,只能咬着牙,“姐姐既然选择跟周朝晏走,只能怨我认识姐姐太迟。不过好在我一直是以女装跟在姐姐身边,旁的人都只道你是被一个叫落星的女子掳走,没有坏了姐姐名声。姐姐此去,一定要过得好好的,不要再结识像陆金枝那样的女子。”
“那是自然。”宋悦意见他此时其言也善,随口问道:“我也不知外面情形如何了,你把宁王掳走,真的会羞辱他么?”
宫远志再次心里失望至极,以为她会对他说点什么,最后竟问这等不相干的话,不由恼羞成怒,“是他自己无德,受辱岂不是应该?”
耳边已能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不由哼哼两声,气恼地甩袖朝洞府而去。
“有朝一日,我一定让姐姐看到我比那个老男人强。”
他赌气的声音不断在耳畔回旋,宋悦意不禁为他的孩子气而好笑,别管他如何心狠手辣,被环境造就得多奸诈狡猾,终究也只是个十六岁心性不成熟的少年。
须臾间,一道红影已如闪电般飞奔过来。
宋悦意一把抱住,小家伙在她怀里乱滚乱叫。
“你家主子呢?为什么比你还慢?”
“它是什么怪物,我能追上他已经是不错了。”
随着这一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洞府前蓦然停下,随后就见一身风尘的周朝晏骑着一匹骏马蓦然而至。
或许是日夜兼程,向来干净整洁的他竟有些不修边幅的沧桑感。好在一张俊颜依旧,除了一双眼眸里更多了几分深邃的忧郁。
宋悦意扔下吱吱,朝他飞奔而去。
周朝晏站在原地,张开双臂,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