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裳,这条小鱼儿变脸可够快的。
“能在凡冥河的飓风狂浪里救到孩子的绝不是凡夫俗子。”河古提醒勾歌。
话到了勾歌的耳朵里就变成另外一件事了。
“你那时就在了。”
是,他在。他想看看她会糊涂到何种地步。
“善良,也许是真善良。”河古略掉勾歌的话,继续好意让她想清楚,“但心机也是真有心机。”
勾歌再度敛了自己的性子,打算继续听河古说下去。
“你若还晓得什么,不妨直说。”
“若是个安分守己的凡人,怎会与本尊有五分相似,你以为本尊这张脸很容易长成?”
模样相似这回事勾歌不是没怀疑过,但天地万物何其之多,像就像了,又能如何,莫不是叫别人换一张脸。
“他在你眼前拼命救人,此为仁慈。可若真仁心善德,为何要上墨凡灵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被欲念把住了心性的人。
“或许他有贪念,可在生死关头他到底是出手救了那孩子。”
“所以本尊也觉得他心底还保留了一分善心,并没有说他十恶不赦。”
此时小不已经放下了手,见勾歌默然不语,便将她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御尊大人您说那人有心机,是何心机?”
“呵。”河古低笑,“问问你家圣主吧。”若是此时她还没有明白过来,这海天水域圣主的位子她以后怕是要坐得很艰难了。
经河古提醒,勾歌细想了一番,明白为何他说她所救之人有心机了。
从凡冥河里救人出来本是坏了规矩的,那人恐她事后后悔,便扮作深明大理的姿态,故意要她放弃他。可知就是因为他这么说,她越发觉得不能见死不救,又后来他拿孩子出来说事,让她放弃他却务必救孩子。如此一来,总归是要坏凡冥河的规矩,又何妨多救一个人呢。
被救的男子越让勾歌放弃他,她的倔脾气便不服,她巡域的初心只是想将海天水域稍微见识一番,原是不想招惹任何的事端,待她对每一处都了如指掌后再行圣主大责,不想在凡冥河这里出了意外。眼下是救也不行,不救不甘。
仍旧不甚明白的小不看着勾歌,“圣主,你知道吗?”
勾歌没有沉默,但她的神情却让小不知道,她已经明白了。
“人是我出手救下的,就算他用了心计,如今我也是要救了。”
此时的勾歌对河古没那么不耐了,每回遇到他,与他一起面对事情的时候,她总能看到自己的不足,看到他的沉稳强大,这让她的心不自觉对他有了真诚的认可。“关于他,还有吗?”
河古摊开手掌,一道浅金色的光芒浮现,一面虚幻镜悬空出现在勾歌的面前。
虚幻镜内。
万余年前。
河古与帝和在三十三重天里待得无趣,两人一起去凡间游历,在一座名为玉州山的地方看了一场群兽厮斗。
野兽蛮厮,总会伤及无辜,有只尖耳黑猫被伤到,为了保命,它倒也有眼力见,跑到河古的脚边躲着,希望能借着他避过这场灾祸。
河古看着它长得还能瞧得过去,便伸手将它逗到了跟前玩,哪知黑猫看到有猛兽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变得极为紧张暴躁,不小心用利爪划伤了河古的手背,虽不是什么大伤,但却流出了一缕金赤血。
因为伤口极是细微,河古没放在心上,那缕金赤血在随手不经意间沾了一丝到他身边的灵芝草上。吸收了他的金赤血,那只灵芝草长了万年,成为玉州山的镇山灵物,灵气厚泽笼罩整个玉州山,其名远播,无数修仙之人想得了它。
在灵芝草聚天地精华要幻化成人形的那天,一群修仙之人闯入了玉州山,面对万年灵物,人性的贪婪和残暴全都露了出来,所有人厮杀在一起,以求自己能独得灵芝草。
一片混乱之中,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误打误撞被人踹飞到了灵芝草上,他身上多处伤口流着血,猩红的血流到了灵芝草上,顺着茎一直流到根末。在灵芝草幻化的一瞬间,他张嘴咬开了灵芝草的叶心,将其灵汁带叶一并吃了下去。
被金赤血养了万年的灵芝草便入了男子的腹,合了他的血,融了他的凡灵,让他脱胎换骨变成为另外一个人。有着凡间最俊美的容貌,有了凡人修仙不可企及的修为,有了世间人无比羡慕的长生不死。
他活了三千九百年了。
如果不是动了更无尽的贪念,他本不会来凡冥河。他是凡间世人眼中的神,名垂千古,福佑世间天地万物。
虚幻镜随着光芒消失。
勾歌沉默不语,小不却是一肚子的火烧到了脸上,如果此时被救的男子在她面前,只怕会被干脆扔回凡冥河。
“圣主,现在人是救还是不救?”
河古懒洋洋的躺着,仿佛他一直就在那儿睡觉似的,只有温润的目光一直落在勾歌的身上,偶尔扫过她的红唇,会莫名的抿一下自己的唇,情不自禁的想起她亲自己的感觉,还有生涩得像小猫吃食一样的轻咬。
“他既能福泽世人,便是有用的。”
小不明白勾歌的意思了,心中却是不甘愿,“他有贪欲。”
勾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