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严庄让人将盆领铠收好,就带着人向下一波买卖走去。
没办法,他严庄真的很忙啊!
那边,大黄牙背着钱,带着五六个伴当急匆匆的出了军市。
路上很沉默,只有光脚踩在泥地上的闷闷声,他们往西走了会,又往北绕了圈,最后钻进一处林子,伏在了那。
半会,看没有人跟上,大黄牙等人才坐在地上休息着。
这时候,有伴当开口:
“魁,刚应该答应那个贵人的。一万钱,可以买多少粟回去呀,都不敢想。”
边上马上有伴当骂了:
“狗子,恁懂个甚?魁自己有主意,咱们只管听着就行。”
那叫狗子的野人,点了点头,老实不说话了。
大黄牙看了一眼刚才帮腔的,哪不知道他在拱火。到底还是要将事情说透的,不然这帮野人,指不定为了这一万钱就弄个什么事出来。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万钱折算成金,也就是一金,不过是豪强人家一顿所费。但对于这些流浪的野人来说,这却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大钱。
叹了口气,大黄牙半是后怕半是自矜道:
“咱们呐,刚刚差点就被那钱给迷了眼,不知道差点就惹来杀生之祸。”
一听这话,众人都疑惑得看着大黄牙,不知道怎么突然说这么一出。
大黄牙道:
“你觉得咱狩的那个军吏身份会小?咱们为了五千钱就把那人送了。到时候那人带人杀回来,报复我们,那咋办!”
那个叫狗子的伴当,不确定道:
“应该不会吧,和咱们做买卖的不是黄巾军吗?能帮那汉吏?就是咱们放了人,那也是被他们拿去砍头报功。我可听说了,这波京都来的汉兵,手可狠了,前段时候就在颍水那边杀了数千他们太平道,那血仇海了去了!”
大黄牙没想到狗子还有这消息,但面上还是一副你年轻不懂事的训诫表情:
“狗子,你是真的傻。今个你杀我,明个就能做兄弟。这就是他们外面人的一惯作派。人家愿意多花五千钱要那人,就为了杀个头?你也看过那人的样貌,是不是个好汉?就这人送过去了,那些太平道准收他。到时候,倒霉的不就是我们?”
狗子懂了,赞叹还是魁老辣。
但一边还是有人不识趣,就是那个帮腔的,他故作疑惑道:
“魁,既然那人那么危险,咱干脆弄死得了。干嘛还留个祸害!”
大黄牙终于逮住这人的错,一顿训诫:
“你懂个屁。你望望咱几个个子,那个高过六尺的?现在有这么一个八尺伟男儿落在咱们手里,非得给咱聚落换换种。到时候,你把你妹,还有我那妮子一起,聚落的还能生的,统统送那汉吏那,回去,我就把给驴使活的都掺进他的饭食里。这事关乎咱们聚落未来,一定要办!听明白了吗?”
众野人这才恍然,喜笑颜开,各个露出个大黄牙,对他们的魁佩服不已。
换种好啊!
没错,大黄牙他们狩到的汉吏就是之前河东军司马扈兵温县司马朗。之前在第一波冲锋中,他直接就被泰山军突骑锤中了胸口,最后硬是抱着坐下马才杀透了出来。但也因此走失到了战场边缘,随后其人眼一黑,就被游荡在附近的大黄牙一干人给打了闷棍,抬回了聚落。
打看司马朗的第一眼,大黄牙就想到自己闺女,第二眼,就看到二人在一起;第三眼,就看到自己抱着孙子,最后一眼,就看到自己孙子成了一个身高九尺的猛将。
好啊,真的是个好人胚子,他大黄牙的孙子就落在此人身上了。
可怜温县司马氏,赫赫有名的武将之家,尤其是司马朗才十四,就要遭受这般惨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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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庄真的忙,在和汝南的几个军头陆续做了几个买卖后,又有几个鬼祟的找到了严庄。
一阵寒暄,严庄才知道是卖一批汉军的辎重营吏士,严庄不敢怠慢,忙赶了过去。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这批人的稀罕。
这些天,汝南和颍川的黄巾也渐渐琢磨过味道来了。原先他们是比较仇恨汉军吏士的,尤其是颍川同道的,普遍都将收降的汉军俘口给虐杀了,为的就是给之前被斩杀的同道复仇。后来泰山军来了,说可以拿这些汉军吏士来换甲械。这一战,泰山军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但两方的都以为这更多的是来自于泰山军甲多刃锐。所以一听,泰山军那边愿意交换甲胄,忙做起了生意。
但汝南、颍川的太平道也有聪明人,他们逐渐意识到这些汉军吏士的重要性,有了这些人,他们也可以用汉家军法来编练自己的队伍,那他们岂不是也能如泰山军这般能争善战?
所以,后面汝南、颍川的黄巾军,就不再卖军吏了,只是用一些抓来的壮丁或者徒附来交换一些军资。
此战中,因为泰山军直接缴获了汉军的营垒,现在粮多甲多钱多,有的是本钱和两方交易。
而现在,有一批原汉军辎重营的吏士要发卖,严庄自然上心。一路被指引,就出了军市。看来,对面也觉得人多眼杂,想低调发卖。
这一切都让严庄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