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清河国的道路,直到青州。
但这条道路的利用率并不高,因为沿路所涉的城镇较少,商旅们走这里成本高,收益小,所以冀中南最重要的南北道还是邯郸的广阳道。
有南北动脉,就有东西道路。冀州东西之间的联系因为有河流网络的存在,可比南北之间联系要紧密多了。
所以在东西直道的修建主要都是围绕在两关。
这一关就是滏口关。此道之之西部可以从太原经上党入壶关,然后从滏口陉东出太行山。
然后在过了滏口关后就分为两条路,一条是直接和邺城向连,也是邺城西出最重要的通道。一条是向着东北方向走,直接从武安出山,直达邯郸。
所以从滏口关出的两条分道就构建了冀州南部地区相连的交通,其目的地主要都是青州的平原和临淄等地。
除了滏口关,第二关就是井陉关,也为土门关。
这土门关就在常山国的郡治元氏以西。此道的西端可以从太原、离石、蔺,然后出井陉,在到东段出。
到这里,就有三条路可走。一个是之前南北邯郸广阳道的北面两条线,或通代地,或连幽蓟。还剩下的就是从真定到信都的一条路。
所以就可以看出,在冀中南地区的交通网络是以太行山开辟的两关道为东西,以邯郸的广阳道为南北,共同构建的一个载从载横的交通格局。
而在这个交通网络中,以邺城、邯郸、元氏为交通枢纽。其中元氏因为沟通四路,可以说是重中之重的核心枢纽。
于是就有了守冀州南,必要守元氏,守元氏必要守邯郸。
只是可惜,现在邯郸已破,能承担守护元氏南部的城邑只有襄国了。襄国坐落在邯郸广阳道上,是泰山军北上的必经之路。
于是,沮授为卢植献上了这两城两线的大纵深防御阵线。
其已襄国、元氏为两城,柏人线和滹沱河为两线。重点防御,层层阻扰。
此策一出,卢植欣然接纳,立马就将沮授表为赵国相,驻守第一城,襄国城。
所以,沮授在献了此策后,早就做好了与城共存亡的决心。有没有援兵都不关乎结局。
但这就苦了甄苦这位大粮商。不仅要折在城内,还要将多年积攒的家产都赔在这死城了。
这位年有四十的豪商,实际上孙子都已经有了六个。他也是甄氏家族的元老了,在习儒之余,兼习商业。
靠着敢想敢干,敢冒险,甄氏的家业在他手上扩大了一半,不仅与北部胡地的贸易网络被打通,甚至原至江淮也有他们甄氏的商旅,可以说这一切甄苦功不可没。
但这一次他赌失败了,为了揽下沮授的这单大买卖,甄苦不仅砸下了大半身家,还将自己的人手都聚在了城内。
之前甄苦不想走,也是因为这偌大家财的投入,实在让甄苦舍不得。于是有了这侥幸,这次侥幸也最终让他血本无归。
甄苦现在还记得那天襄国被围的情景。
那日已经到三更时分,已为沮授幕府粮台筹划费劲心血的甄苦刚要入睡。就有一族人奔来,此人之前一直被他安排在沮授幕府做事的。
所以当他一来,甄苦就一咯噔。
果然,此人刚得了消息,襄国外的津渡破了,贼已经离城不过二十里,明日便到。
甄苦这会已经跑不了了,只能寄希望于坚城和沮授的能力。和沮授打交道这么久,此人虽然哄骗了他,但对于其能力,甄苦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所以在安慰了下族人,又让他回去继续打探后,甄苦就睡下了。
但很快,甄苦就被惊醒。
他扒着舍壁望着街道,只见一支大兵正点着火把火速出城,从样貌看,正是国相沮授的亲兵赤头军。
这下甄苦睡不着了,知道一个不好,贼人就要杀入了。于是忙让部曲和徒隶收拾细软,套上马车。打算真有万一,直接跑路。
钱什么的,就算了,保命吧。
但很快赤头军就返回了,还接应回来一支败兵。甄苦猜到可能就是赵地李氏的族兵了,之前就是他们守在渡口的。
看来赤头军出城野战是赢了,不然也不会能带着李氏兵回来。这样看,那泰山贼也不过如此嘛!
在这么安慰自己后,甄苦就下了壁,回室和衣而睡。
这一睡就到了天亮,翌日甄苦又得了一个新消息。
原来昨夜赤头军连夜用石头将城门堵塞起来了。有人瞧见后,就回家报信,带着家人徒隶连夜逃出城了。只不过因为是深夜,逃走的并不多。
甄苦听到这个消息,气得重重砸拳在桉几上,他骂自己优柔寡断,又诅咒那些跑出去的务必要遇到泰山贼。
那一日,泰山军就将襄国城围上了。
甄苦找到了一族人让他带自己上城,他要好好看看这泰山贼到底能不能打下襄国。
去城头的一路上,甄苦看到街上到处是惊慌失措的乡豪子弟。
这些人都是从邯郸逃亡来的,除了一部分随卢植去了幽州,大部分还是留在了襄国,寄希望能打回家乡。
毕竟这些人丢了徒隶和土地,啥也不是了。
看这些人的样子,估计也是要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