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时候,这边已经扎上了灵棚,黑白两色的幕布灵棚里放着一张他大姑父刘学旺的遗像。
三牲祭品也已经摆在了遗像前边,大爷尚建军进了门就嚎啕大哭,接着匍匐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了一阵。
边哭边嘶哑的声音喊着:“我的姐夫哎,你怎么不等等我就走了!”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
尚富海随在身后,他也难受,但是说真的,他哭不出来。
莫道伤心处,泪也无!
跟在大爷身后又去屋里给盖被下躺着的大姑父磕了个头,送别他最后一程。
然后又和母亲一块去了大姑尚莲香呆着的屋里。
大姑尚莲香这会儿早哭干了眼泪,满是褶皱的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看到大姑的时候,尚富海心里也跟着涌上了一股难过的情绪,他抓着大姑的手就落泪了。
母亲周秀梅在旁边给他递了两回抽纸,让他擦干眼泪,实则她眼睛也红彤彤的。
“秀梅啊,还有富海,你们快别哭了,看着你哭,我也难受。”大姑尚莲香反过来劝他们母子俩。
尚富海和母亲一块陪着大姑说了一会儿话,主要是让她看开一点,发生了这种事情,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但是这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谁又改变不了。
兴许是劝慰的产生了效果,过了一会儿,大姑尚莲香变了个话题,问起了尚富海在博城的事,问他两个孩子还好不好。
“大姑,你别提了,元宝那熊孩子太调皮了,越大越没有个女孩的样了。”尚富海想起他闺女长残了这一码事,心痛得很。
寻思着是不是找个专业的礼仪老师指导指导她。
尚莲香听着侄子说起那些事,她脸上难得露出点笑容来,说:“她还是个孩子,这个时候正是最调皮捣蛋的年龄,你们小的时候不比她还皮啊,我还记着你带着你二奶奶家那个瘸了腿的表哥去下黄河,是叫孟镇吧,让你爸追到河边上去,拿着皮带抽你们,是吧!”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大姑还记着,尚富海呵呵一笑,能让她换种情绪,不一直沉浸在悲伤里就行。
大爷尚建军和父亲尚勇兄弟俩当天晚上也没回去,就在这边呆着了。
大哥尚富贵、二哥尚富航和表弟关鹏他们是第二天早上到的,昨天晚上从外边回到了博城,今天早上天不亮的时候就从博城往尚家庄赶了。
看到他们的时候,尚富海一搭眼就看到了他们眼睛里密布的血丝,一看就知道有些日子没休息好了。
兄弟几个聚在一块,也顾不上好好叙旧了,大哥、二哥他们三个人先去了一趟大姑那边,尚富海没再过去。
昨天的时候已经去过了,今天在家里待一天,然后明天作为外戚侄子过去给大姑父最后的送行。
徐菲给他说:“大海,明天我就不过去了,在家里看着元宝和金宝,你给咱爸妈和大姑说一声吧,别让他们想多了。”徐菲特意说明了一下。
尚富海点头:“没事,都知道,你就在家里待着吧。”
话落,他又说道:“不过明天应该会过来很多亲戚,你要是不想太麻烦,就去北边的别墅那边休息。”
“我又不是见不得人,就是金宝太小,得看着他,出不了门,家里来个客人,我正好招呼一下。”徐菲嗔怪着给了他一个白眼,真以为她什么都做不了吧。
对于徐菲的倔强,尚富海没再说别的。
等着大哥、二哥和表弟关鹏从南边大姑家回来了以后,大哥尚富贵的心情有些沉重:“我过去的时候,咱大姑情绪一直不太高,她看到我们之后又哭了,哎!”
二哥尚富航也跟着说:“大姑的年龄也不小了,有点虚胖,血压血糖估计都低不了,也得多注意才行。”
关鹏摇头:“哥,马上就过年了,咱不说这些行不,说点其他高兴的事。”
可问题是今天这个场合,能说啥高兴的事?
纵然想说点欢快的事,这个时候也提不起心情来。
表弟关鹏想了想,最后说道:“哥,你给我一辆车,我先回趟家看看我爷爷去,他血糖高,再加上三叉神经痛,也不利索了,赶明儿我和我妈在一块过来。”
没说的,这个肯定安排,尚富海直接让孙庆德安排留出来一辆奔驰500,让表弟关鹏开着回去了。
看着远去的车屁股,尚富海回头给大哥和二哥说:“哥,你们说让鹏鹏利用在家的这段时间,相个亲咋样,万一就能碰上个合适的呐!”
“有道理,我估计他心里还是想着以前那个,没有彻底放下,要不然就凭他这身价,长得又不丑,好赖不说,总能找到一个差不多的。”二哥尚富航跟着点头,脸上露出点笑容来。
大哥也跟着说道:“鹏鹏的年龄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对象结婚了。”
“嗯,不过这事得看缘分,强求不得。”尚富航说。
大哥白了他一眼:“富航,你这张嘴可真行,好赖都让你给说了。”
尚富海在旁边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他说:“哥,赶明儿三姑来了,咱得给她说一声,趁着这几天在家里,给鹏鹏张罗张罗,万一相亲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