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人在意这些辛苦劳作的负债者,也不觉得这些人干活还债有什么不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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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走在队伍最前头,他当然注意到了道路两侧杂乱田地里呆愣打量他们的褴褛之人。
费涅雅女士对这里很熟悉,获救的商人里,许多人也都来过这里。所以基尔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来的。
看着可怜,但也够可恨的。
多恩镇自有它的规矩存在,这些人便是在赌场欠下借款债务的负债之人。
虽然欠债不多,但这些全部身家都在赌场中漂没,一枚铁币也没有的家伙,不分男女,欠再少的钱款,都得给赌场里面负责放贷的帮派去田里劳作。
那些恶棍当然有来钱更快的手段,可那样人很快就消失或者伤残死掉,不是长久的维持之道。所以多恩镇周围,上到几家维持这里管理的大商会,下到帮派、店铺、工坊,都或多或少的在镇外有着大大小小的凌乱田地。
这些田地里,市面上什么作物最值钱就种什么。帮派有榨油坊的,就在帮派所拥有的田地里使劲种植油料作物。
商会手里有一批纺线织布女工,便在田里使劲种植棉花或者麻类植物,也不管气候或者土壤适合不适合种植。
酒馆则使劲给自己的田里种植啤酒花,闲时就种上蔬菜或者根茎植物,用近乎无偿来的劳动力获得得花钱买来的食物原材料。
这一切的背后,则是负债者的欠款交易黑市,镇子上自有每日劳作换取减少负债的计算方法,按照欠款数量,少的负债者或许要劳动半个月,多的或许,得辛苦劳作数年之久。
这些标记欠款者的欠条被人们往复交易,供给了整个镇子最底层劳力分配。
哪怕它如此近似奴隶制度。
哪怕圣霍尔斯王国依照帝国发令,自建国时,就废止了奴隶贸易。
但这一切,就在多恩镇如此显而易见的发生了,往来的男男女女,贵族大商人,每个人都知道,但每个人都当做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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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塔尔教士自然来过这里,他满脸遗憾的回望着那些看过来的无数麻木目光。以前他并不了解有这样一个地方,前些日子从这里借过去往蒙托卡城时,他就被这里如此野蛮落后给震惊了。
虽说负债者被强行劳作的日子只跟他们自己负债多少有关,看起来都怨他们自己赌博欠债是吧?
但当时巴塔尔教士只是在这里进入田间跟十数位负债者谈论一会儿,他就意识到,在多恩镇,当一个人的财富极限往零靠近时,如果没有一个负责吃住的稳妥活计的话,那么那个人就特别容易沦落到赌场,试图依靠赌博来进行翻身。
可借钱容易还钱难,并且十赌九输,依靠赌博翻身远走这里的人实在太少,更多的人往往陷入赌场庄家的陷阱之中,三下五除二就输光一身财产,连借来的钱都捂不热呼,随即就会被人用绳索套在脖颈上,像是一头牲畜一样,带到交易欠条的黑市,被各路买家买来劳作干活。
整个镇子在设计上就对濒临破产的人设计了一套向下的坠落的道路,想翻身?
太难太难。
所以当时他很快就放弃了。
如今再来多恩镇,教士他甚至不敢去仔细回望那些看过来的眼神。
基尔则无所谓,他听周围同伴们说了这个多恩镇的一套后,对此不置可否。因为放下助人心态,尊重他人命运,这句话,用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合适了。
只能说,多恩镇的这一套适用于和平安定时期的小地方管理统治方法。平常能维持着,是要靠外来资源与人力输血才行的。
可如今整个南部行省治安快速衰败,占据商人多数的中小商队不敢长途进行贸易,只有少量的大商会还能武装起来在各地畅通无阻的武装商队,但这也杯水车薪而已。
大量的贸易基础——各地的乡村,纷纷被弃置,众多数量的民众都往大城市或者其他地方避难去了,贸易的根基被挖掉,显露出来的,就是多恩镇逐步萧条起来。
基尔不知道的是,此时多恩镇里面正因为各个盗匪团伙的出山解散而狂揽那些盗匪手里的便宜黑货血货脏物,但这也不过是最后的灿烂而已。
这波热潮一过,多恩镇将彻底没了物质与财富的补充,这一套便彻底玩不转了。
因为整个镇子,就连吃的粮食,都是从外地商人拉过来供给的。
别看镇子外面散乱田地规模不小,劳作其中的负债者也很多,但那些田地种了太多杂七杂八的作物,少量的正经农田根本就养不活镇子里骄奢淫逸的各个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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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哒哒,一个五人的骑手队伍快速从镇子西侧的出口沿路快速跑了过来,基尔挥手让队伍停下。
随着手下人的喊叫指挥,整个队伍逐渐停了下来。
不管是手里有刀剑的武装民众,还是手里只有扛着的物资的民众,大家都纷纷伸长了脑袋,想看前面发生了什么,要在离镇子这么近的情况下停下来。
基尔当然知道对方因何而来,就跟之前在商路上碰到那队武装商队一样,这么多手拿刀剑的武装队伍接近,是个人都会紧张起来。
“应该提前派人前出通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