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海之外有一条极长的流云,像是那片云的尾巴,但又像是木匠弹墨线。
苏长安一行人本就不着急赶路,所以离开禹州城后不急不慢。
但数日下来,也是入了燕地境内。
同行队伍多了三人,但其实不算什么,反倒更有安全感。
老天师说是燕地蓟州那儿有个大悲寺,大悲寺方丈是他多年老友,就是可惜那老和尚年轻时做过一些事情过不去心中那道坎,过二重心魔局败了,虽然留下性命,可一身武学造诣尽失。
但却也是一身解脱,所以到了那大悲寺做了方丈苦修还清年轻时造的孽。
老天师还说,反正到这儿,就去看看,这把年纪,哪天还活着哪天死了都不知道,看看老友。
于是一并上路。
除却多了三个人,队伍也是多了一些东西,所以还多了辆马车,里面全是苏秦氏给准备的东西。
照着苏秦氏意思,禹州到燕州城一路上官驿少,而且路过城镇也不多,所以该多做准备。
一来二去的,就给准备了一大堆。
苏子玉无奈。
苏长安哭笑不得,但心里打算都带上,反正又不着急赶路,有什么带不得的。
夏凤翔看着苏秦氏自然是笑着点头,然后说了句,都可带上。
于是也就全带上了。
连带着的,阮繇临走送了自己珍藏的棋盘与棋子给夏凤翔。
原本那册棋谱要送,但夏凤翔没要,说留在阮家挺好。
马车内,苏长安拿着从京城内送来信件,上边除了燕姨写的关于那一夜五庄观观主云山道长,端木文雅,还有刀侠岛老祖第五双三人的事情。
还有就是第五双所写关于苏栖迟的事情以及那张画。
画虽然清楚,可苏长安看着画是有些熟悉的感觉,但却有些模糊。
夏凤翔看着苏长安盯着画看了许久,开口问道:“跟记忆里的奶奶不一样?”
苏长安摇头:“不知道,很模糊。”
夏凤翔看了眼苏长安,又看了眼画像,开口说道:“信上也说了,这位刀侠岛的前辈数十年前看到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肯定记不清全部,而且我们已经到了燕地,再过些日子到了蓟州就先去你家村子那儿。”
苏长安点点头,将画像放到桌上,然后又看向燕姨送来的信。
信上说的是燕姨带着陆才,连危,与宝弦,郁狂狷几人已经出发。
至于其他左右十三骁卫各有安排,有些恐怕已经到了蓟州城杜预他们那儿,有几位则是前往西域那边。
不过之所以连危跟郁狂狷跟着燕姨一起来
苏长安也是后来听赊月说的,说是她们几个抓阄,本来燕如玉是单独派出去的,毕竟她身为燕大统领的女儿,自然跟娘亲一起啊。
但燕如玉摇头,默默加入抓阄。
于是连危与郁狂狷两人就被选出跟随燕大统领一起。
而她们跟着皇后娘娘与陛下。
苏长安知道这事儿后,摇着头,不知道该说啥,但决定之后告诉燕姨这事儿,毕竟事关她这个长辈被晚辈喜欢成这样的事儿。
除却这些,自然就是那一夜的事情。
苏长安看着信上内容开口道:“太奶会现身,有些让人意外。”
但看了眼桌上那第五双前辈所写苏栖迟的事情,还有白气先生所画画像,看向自己媳妇儿:“老人家这么疼我?为了我专门跑出来?”
夏凤翔翻了个白眼,“我哪儿知道。”
苏长安沉默了下,“以后不能背后骂她老人家了,多疼我啊。”
说完看着夏凤翔:“感觉对我比对你好!果然还是我招人疼。”
夏凤翔有点儿受不了苏长安,但想了下后说道:“是啊,哪儿有我们刘姐姐招人稀罕,大半夜两个姑娘喝成为了你喝成那样,还大半夜鬼哭狼嚎的,可不都是刘姐姐太招人疼导致的?”
苏长安想要反驳,但看着夏凤翔愣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撂下句:“我去找老天师。”
二话不多说,立马下车。
阮橙与戚肆儿那晚上喝酒,喝的实在太多,说是两坛,但也不知道俩姑娘从哪儿弄来的七八坛,而且大半夜哭的那样厉害,甚至跑到亭子上边喊刘姐姐如何如何
那嗓门,别说阮府,就是外边人都知道了。
弄得禹州城内第二天,流传起了阮家二小姐阮橙,那位胭脂榜上的姑娘碰到了负心人,哭的梨花带雨鬼哭狼嚎的,而且还连带着有那空河谷的小姐戚肆儿。
所以.
说不得,更没法与夏凤翔说这事儿,这事儿阴阳起来,自己无力反驳。
看苏长安逃走,夏凤翔再次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嘛这是!
但也不拦着,低头看了眼纸张,还有那画像,小心保管起来后,扭头看向车窗外山林。
苏长安当时不敢走官道,只敢就这样在山林里东躲西藏的走。
除了他,其他许多人都是这样。
看着山林,夏凤翔若有所思。
而苏长安下了马车,就听到尘心胡说八道张口就是:“读书人读书,与修道之人其实也没差别,不过是修道之人养自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