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晋安朝有个泯灭人性的规矩:亲王身死,其妻妾陪葬。
这福,是一天没享过。这命,就这么白白给他司徒渊了,不值当,真不值得!
她这辈子是倒了什么血霉,遇到了司徒渊!
“两位祖宗啊!你们俩吵架回府关上门自己吵,现在什么时候?行刑啊!能不能尊重一下刑罚?”
路公公把苏清晚的绣花鞋捡起来递给她,这两人都是怪人,这刑罚之下他们还有心情吵,怕是打轻了吧?
反正轻薄王妃的罪名谁也不敢担在头上,没人敢靠近苏清晚,或者动苏清晚一根头发丝。于是,苏清晚干脆直接地上,慢条斯理地穿上自己的鞋。
“想打司徒渊板子就先把本王妃打晕拉走!”
苏清晚就这么赖在司徒渊身旁,好好的刑罚变成了看他们夫妇俩唱双簧了。
司徒渊趴在那,侧头望向苏清晚,突然发现,这个丑女人其实也不算丑,还挺好看的。
路公公对苏清晚的撒泼打烂没辙,只能回殿内请示皇帝如何处置。
“既然身娇肉贵的王妃不怕痛,那朕这个当父皇的自然成全她!”
皇帝勾唇一笑,原本慈爱的眼神变得凌厉,“传令下去,如若有人胆敢阻拦行刑,那就一并问罪行刑。”
既然苏清晚自己求打板子,那皇帝就成全她,有句怎么说来着?
夫妻患难与共。
那就一起挨板子。
“皇上,这…”
路公公于心不忍,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板子下去还嗷嗷大叫,何况娇弱的女子呢?
“这什么?路程,你是想和他们一起受罚吗?朕提醒你,那两个孽畜打几下,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活蹦乱跳的,至于你嘛,下场会很惨,骨头散架,也有可能一命呜呼!”
皇帝似笑非笑,看起来他的心情似乎不错,根本就不像在暴怒。
感觉,给人一种正中下怀的感觉。路程公公觉得一定是错觉,皇上看到自己的儿子受罚怎会高兴呢?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先有君臣,再有父子,所以皇帝下令责罚司徒渊。
只不过,皇帝也带着一份私心下的责罚令,但他不说,旁人大概是意想不到的。
“老奴知错了,老奴这就出去传令。”
路公公有自知之明,皇帝乃九五至尊,虽他伺候皇帝多年,但皇帝拿他开玩笑这事,依旧不容反驳,因为,他和皇帝之间的差距,云泥之别。
路公公走出了殿外,“王妃,多有得罪了。”
然后给侍卫一个手势,侍卫那快准狠的板子,眨眼之间就落到了苏清晚身上。
苏清晚还未来得及反应,第二下也打到了身上,接着第三下,第四下…
“司徒渊,你帮我的事,扯平了。”
苏清晚给了自己一个咬牙扛下所有板子的理由,可是她心里知道,此事皆因她而起,是她连累了司徒渊。
她终究还是欠司徒渊的。
等她扛过了这一顿板子,她一定去寻一块像样的砚台送去给司徒渊,还了这个人情,苏清晚心想。
苏清晚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人和物都出现了重影,四周的声音也她似乎也听得不真切,隐约中似乎听到司徒渊说,这事没完…
然后呢?然后眼前一黑,苏清晚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你们是死人吗?不会把她拉开吗?什么轻薄的罪名,本王都不介意,你们倒避嫌上了!若本王的王妃有个好歹,本王要了你们的狗命!”
这是第一次,司徒渊发了疯似地骂人。以往,他是脾性不好,但不曾如此骂过人。因为他知道,不管是侍卫还是奴仆都是奉命行事。
“别打了,王妃晕过去了!”
路公公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直盯着这边。都是金贵的人儿,皇帝虽然下了命令,但又不能真的往死里打,打出个好歹,他和这些侍卫谁能担待得起?
于是,侍卫住手了,路公公又往殿内向皇帝回禀情况。
“回禀皇上,王妃她…”
路公公一路走得急,走得满头大汗,一口气还喘上来,话说了一半,说不出来,堵在嗓子眼里。
“渊王妃怎么了?你这老东西,老了不中用了,说话都不利索了,明儿朕就让人把你换了!”
皇帝从龙椅上“蹭”站起来,还往前走了几步,仔细听着路公公的回话。
“渊王妃她…渊王妃晕过去了!”
路公公双手一拍大腿,把话说全了。
“还不快去传御医,你跑朕这干嘛?朕是御医吗?”
皇帝回来踱步,人晕了,不会打坏了吧?老七这媳妇这么不经打?
路公公麻溜地小跑,准备去传御医,跑了没两步,皇帝的声音又响起,“老七怎么?”
“回皇上,渊王只是皮外伤,没有晕过去。”
这皇帝,明明知道苏清晚替司徒渊挡下了杖罚,还明知故问,心疼自家儿子就不心疼别人家的女儿吗?
别人家的女儿,自个的父亲都不疼。这事归根结底,是苏泽亲手把苏清晚这个女儿推出来杖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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