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司徒楠彻夜难眠,眼巴巴地等着天亮。
等到苏清晚她们过来之时,司徒楠眼袋淤青,神情疲惫。
看到这样的司徒楠,苏清晚终于相信司徒渊的话了,司徒楠喜静。
想来应是身体不适,又因她们的造访而强撑着身子招待她们,苏清晚看着羸弱的司徒楠,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叨扰六皇兄了,我等突然造访有些冒昧,扰了六皇兄清静,实在是罪过。”
看到司徒楠的模样,司徒渊也过意不去,心生愧疚。只是他看不透,这样一个久病缠身的人,真的无欲无求吗?
“怎会?本王的楠王府从未有过如此之热闹,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
司徒楠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笑,如此干净的笑容,又怎会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呢?司徒渊一度觉得自己的猜想大概是错误的。
可皇室中人,谁会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呢?
“我就说嘛!六皇兄怎会嫌我们吵呢?六皇兄你都不知道,七皇兄原先不让我来的,说是吵到你!得亏皇嫂嫂,她说没人不喜热闹的,六皇兄也会喜欢热闹的!”
昭阳当着司徒渊的面跟司徒楠抱怨他!司徒楠笑了笑,抬眸看了苏清晚一眼,只一眼,阔袖中的手却攥着紧紧地,手心都冒汗。
脸上强撑着镇定,“弟妹说得是,本王也是人,一个寻常的人,自然喜欢热闹。只因本王身子弱,长居于府,不同兄弟姐妹们来往。然,本王甚是向往一家人欢聚一堂。”
苏清晚说得对,谁不喜欢热闹呢?只是身体羸弱,不便出门。而那些兄弟本就是同父异母,各怀鬼胎,谁会关心一个毫无利用价值之人呢?
“瞧瞧,七皇兄,你还不如皇嫂嫂通透呢!”
得了司徒楠的肯定,昭阳更是得瑟,埋汰了司徒渊,夸了苏清晚。
一群人都被昭阳的话逗笑了。
“苏四姑娘,近来可好?听闻你如今还住在渊王府,可住得习惯?”
角落里安安静静低头候着的苏清月,原以为,她一直是透明的存在,不想,司徒楠还是注意到了。
“劳王爷挂心了,小女子在渊王府很好!”
苏清月朝司徒楠行礼,说道。
瞧着苏清月脸红得欲滴血,苏清晚轻叹,这姑娘真是被徐姨娘养成小家子性了,一男的跟她说一两句话她就羞得面红耳赤的。
“劳王爷费心了,还日日送我渊王府和四妹妹糕点,此次冒昧打扰,一来是看望楠王,不知楠王身子近来可好?这二来嘛,就是当面多谢楠王对我妹妹如此上心。”
看来,这种厚脸皮的话,还得是苏清晚来说。让苏清月来说,估计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弟妹言重了,不过就是几个小点心,何足挂齿?本王的身子向来如此,不好不坏。”
不好不坏对司徒楠来说,就是最好的情况。
“六皇兄莫要灰心,天下会有名医能调理好皇兄的身子的。”
司徒渊安慰道,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以皇室的尊贵,如有名医能治愈司徒楠,他就不用受病痛折磨这么多年了。
有传言说司徒楠身子之所以这样,是皇贵妃娘娘在怀司徒楠时被人下毒,尚在腹中的司徒楠深受其害,致使其身中剧毒无解。
也有传言说,司徒楠只因早产身子受损,调理身子是一件极其漫长的事,故而,都二十多年了,依旧还未痊愈。
甚至有传言说,司徒楠若不是生在皇室,日日以名贵药材滋补吊着命,恐早就夭折,活不到今日。
若非司徒楠不生于皇室,早在出生那日便随母而去,岂能享今日荣华呢?
“不说这些了,本王府上新来了一位厨子,手艺不错,各位就留在府上用膳可好?”
说真的,司徒楠一直不愿旁人拿自己的身子说事。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是假惺惺,或者是可怜他。
他是遭遇不幸,可他也不愿意让每个人每见他一面便提醒他一次,他没有强壮,健康的体魄。
“本王听王妃说,六皇兄府上的厨子手艺确实是一流,做的点心好吃且花样新奇,她们这几位确实有自己的一些私心,想来见见这厨子是何方神圣!”
看人家的厨子什么的,这种唐突的要求,女子脸皮薄,怎会开口?若被外人知晓几个女子想去见一个外男,更是让人诟病。
“如此,各位更是要留此用膳。”
司徒楠笑意更浓了,只要某个人喜欢,别说是见厨子,就是把厨子跟她回府,日日给她做膳食又何妨?
“是了,弟妹身上的伤可好利索了?当日多亏弟妹舍身相救,本王感激不尽。”
司徒楠再次旧事重提。他和苏清晚能明目张胆地谈的就只有这件事了。
“楠王有心了,妾自然是大好了!不然岂敢来您这过病气给您?”
这寻常人家都忌讳带病去访客,更何况久病缠身的司徒楠。想来,他更是在意这些,苏清晚心想。
“弟妹说笑了,本王不拘这些。”
话说完,司徒楠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看到了,司徒渊的大手附在苏清晚的手,生怕冷着了苏清晚。
“本王到时辰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