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以司徒楠为中心?
是渊王府初次相遇,司徒楠给了她楠王府的令牌?是他一次又一次让嬷嬷往渊王府送糕点?还是,那日苏清晚带她来楠王府,司徒楠问她在渊王府住得可习惯?
或许就是从一开始,她苏清月就有了这样的妄想。
直到,司徒楠在皇上面前求婚,皇帝赐婚,让她摆脱了从前的苦日子,让她新生。
给了她新生的人是司徒楠,所以苏清月甘愿给司徒楠当幌子。
那天晚上,苏清月就站在窗前看来了一夜的雪,烟雨劝了一次又一次,她还是固执地站在那。
苏清月的身旁放着她亲手绣制的衣服和司徒楠送过来的一套白羊玉脂首饰。
这套首饰,比起她成婚那日苏清晚送给她的更大气好看。
烟雨的母亲曾伺候陈贵妃,如今父母兄弟皆在楠王府当差。怎么着,烟雨也算是楠王府的家生子。
据烟雨说,这是司徒楠生母陈贵妃留下的遗物。亡母之物想来对司徒楠很重要,可为了苏清晚,他忍痛割爱。
不出意外,翌日苏清月染上风寒病倒了。但她还是派了烟雨送了司徒楠替苏清晚准备的礼物以及苏清月吩咐膳房给苏清晚准备的酸枣糕,糖醋里脊,糖醋排骨,糖醋鱼,一碗长寿面。
还特意嘱咐烟雨,切莫提起王爷,若渊王妃不收这礼,王爷怪罪下来,烟雨自个担着。
苏清月说烟雨只需告知苏清晚,这是她特意让膳房准备的,礼也是她亲自挑选的,让苏清晚务必收下。
她知道,若是以司徒楠的名义,苏清晚定然不收。大婚那晚,苏清晚明明说好会回来的,可苏清晚未如约回来,苏清月便知,肯定有事。
果然苏清晚听说楠王府派人来送东西,苏清晚问都不问一下便让下人拒收了。当下人说是苏清月送过来的,苏清晚才让烟雨进门。
今日是她的生辰,林双双不在了,苏济元和春夏都走了,这个生辰过不过对她来说意义都不大。
她也没告诉任何人,只是没有想到苏清月记得。
“替我谢过你家王妃。”
苏清晚对烟雨说道。
因那日与司徒楠之事,苏清晚不知该如何面对苏清月。虽说,这本不是她之错,但她心里却是过意不去。
苏清晚原以为苏清月嫁给司徒楠,便不用在苏府受苦受累了,不想,楠王府却是另一个深渊,苏清月这辈子的逃脱不了的深渊。
只能期盼着司徒楠能幡然醒悟,对苏清月好些。
“渊王妃的话奴婢一定带到,奴婢告退。”
礼已送到,苏清月身子不适,需要人服侍,苏清晚不便留烟雨。
“还劳烦这位姑娘好生伺候我四妹妹。”
说着苏清晚从那礼盒里拿出一个白羊玉脂首饰塞到烟雨手中,“本王妃借花献佛,还请姑娘莫要嫌弃。”
苏清晚本就穷,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既然苏清月念着她,她也希望苏清月好好的。
“不,不…王妃这是折煞奴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消受不起,奴婢告退。”
烟雨像拿到一个烫手的山芋,慌忙放下,就跑了。这东西可是司徒楠精挑细选的,烟雨可不敢要,若被司徒楠知道了,她还要不要命了?
烟雨一回来,司徒楠便唤她过去了。
“渊王妃可收下礼品了?”
见到烟雨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苏清晚可收礼品,不是问苏清月身子如何了。
烟雨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抛开这些想法了,回道:“收下了,甚是喜欢。”
司徒楠笑了,笑得很开心。他就知道她喜欢这些东西。母妃生前留下的,据嬷嬷说,是母妃在怀他时置办的,说是等日后他娶亲了,亲自给他的正妃。
母妃不在了,他的正妃也不能是她,可司徒楠还是把这套首饰给了苏清晚。
苏清晚收下了,这就足够了。
“你可说了是本王送的?”
司徒楠转过身背对着烟雨,他睫毛颤抖,手握着椅子的把手,青筋尽露。
烟雨“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头也嗑在地上,“王爷恕罪,奴婢一时忘了。”
哪能忘了呢?是苏清月嘱咐万不可说出王爷来的。这左右都得得罪,为难的就是她们这些跑腿的!
“知道了,退下吧!”
司徒楠闭目,扶额。
待烟雨退下后,他无力地坐回椅子上。司徒楠也知,若烟雨把他说了出来,想必,这份礼是到不了苏清晚手上的。
只有楠王府的人上门,苏清晚必会拒之门外。唯独苏清月,她们姊妹的情义,苏清晚才会留下东西。
如此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渊王府内,苏清晚正吃着苏清月送过来的吃食,司徒渊忙完公务来到了揽月阁。
“听闻,那混蛋又差人往府上送东西了?”
他刚推开书房的门,刘全就屁颠屁颠地跑来回禀说楠王府又给咱们王妃送东西了。
这可不得了,司徒渊哪能听到司徒楠的名讳?
“早干嘛去了?”
司徒渊怒瞪了刘全一眼,遇到这种事,刘全不应该第一时间来回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