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有些奇怪,探头望去,正与那双忐忑的眼睛对上。
她想了好半天,才记起这女人是谁。
不是村里那个猎户赵富贵的媳妇吗?
叫什么来着?
啊……
孙小翠。
“你,有事吗?”
南枝歪首问道。
孙小翠瑟缩地低下了脑袋。
心有迟疑地缓步走了进来。
她局促地转了转腕上的兽骨手镯,不大敢抬头看她。
“有什么事吗?”
在南枝再次催促下,方才松开下唇,犹豫开口。
“那个……我听人说,是你治好了林秀红……可不可以……”
南枝明白了她的来意,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拒绝得干脆。
“抱歉,我虽会些医术,但还不到治病救人的程度……”
南枝又拿出这套老掉牙的说辞。
可惜她神医之名,早已传遍了十里八村。
这套说辞,自然骗不了孙小翠。
她心知,南枝是因为上次野猪之事,心有隔阂。
连忙将准备好的钱,捧在了手里。
“我知道!我知道规矩!这是……二两银子。”
她私心想着,二两银子都能救张春妮,应该也能救她吧!
不料南枝却勾唇一笑,面带嘲讽。
“你有钱,为何不去镇上医馆?我又不是郎中。”
孙小翠捧着银子的指尖一抖,眼光破碎。
“我……我去过,他们,说我没病,治不了……”
南枝垂了垂睫毛,直言不讳。
“医馆都治不了,我更治不了了。”
孙小翠闻言,受伤地低泣。
她还以为南枝是在说气话。
“怎么……怎么你才肯帮我?要不然,我让他过来给你道歉……”
这个“他”,当然是指赵富贵。
南枝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直言相告。
“你和林秀红的情况不一样!她只是身体需要调理,但赵富贵气短自汗,面色苍白,暴躁易怒,这是明显的肾气不足。”
她抬了抬眉梢,三分戏谑七分真。
“想要孩子的话,除非你换个相公。”
“什……什么?”
孙小翠下意识退了半步,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我生不了小孩,和我相公有什么关系?”
南枝无语了,歪了歪脑袋,反问道:
“那你说,有孕前为何要行房事呢?”
“房事?”
她又疑惑了。
相公他……也会亲她摸她啊!
成婚这么多年,每天都亲的……
她也不懂,怎么就怀不上呢?
南枝懒得和她普及性知识,走到院门边,下了逐客令。
“天色不早了,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要休息了。”
孙小翠落寞低下头,心事重重地出了门去。
南枝看着她寂寥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关上院门,归来草棚,南枝没有找到元陌。
她有些疑惑,天都黑了,他去哪了呢?
“元陌?”
南枝站在草棚门口唤他,却听到他的声音在菜地响起。
“枝枝,我在这边。”
南枝急忙找过去,发现他的轮椅陷在了菜地的泥土里。
她有些哭笑不得,进去菜地,退着将轮椅拉出来。
“昨天刚下过雨,泥泞得很,你在这儿干什么?”
元陌却浅笑不语,黑暗中,手上翻转编着什么。
南枝推着他,回到草棚门口,借着烛光方才看清……
元陌拿在手里的,是一个编织好了的牵牛花花环。
“枝枝,帮我挂在门上,可以吗?”
南枝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但还是下意识接了过来,踮脚挂在了草棚门框上。
“这样吗?”
元陌点点头,唇边带着笑意,温和地解释道:
“差点忘了,今日是乞巧节。人说……七夕之时,夫妻悬挂牵牛花,必能爱意美满,长久相伴。”
他笑意浅浅,专注地看着南枝。
细致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
南枝却分了神,丝毫没意识到元陌的弦外之音,是在和她表白。
满心满脑都在想着,原书这架空架的……
也不知什么朝代,都有七夕节和牵牛织女了!
见南枝呆呆的,元陌宠溺笑了下,并未多说。
只抬手将一个草编的手环,套在了南枝腕上。
虔诚抬首,目光灼灼。
“愿枝枝,平安喜乐,万事顺意。”
南枝看着手腕上点缀着鲜花的清香草环,甜甜一笑。
欢喜的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好看!”
倒叫元陌看了,心生愧疚。
若他没有双腿残疾,受困于此。
那又怎么会缺了她的首饰!
怎会叫她因一个草环这般欢喜……
心下酸涩,元陌想着……
待他好转,一定要将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