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啥时候的事?”
陈十一有些惊讶,毕竟上次在元家老院看见他的时候,他还在活蹦乱跳地讨要说法呢!
怎么一个多月的时间,人就没了?
李秀芬哭到抽噎,抬起满是青紫淤痕的脸看向陈十一。
“就昨晚上,现在人还躺在屋里呢!他陈叔啊……你帮帮我吧,我没钱下葬啊……”
她揪住了陈十一的衣袍,却被他像躲瘟神一般躲开。
“你有话好好说,揪我干啥?那个……昨儿二丫不是刚成婚吗?王二赖给的彩礼钱呢?”
李秀芬一提起这个就憋屈。
“哪给彩礼钱了!就一张红条子,这能拿去买棺材板吗?”
众人闻言补刀。
“那你去找王二赖啊,你在南神医家门口哭啥?”
陈十一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你去找王二赖要钱去啊!”
李秀芬气得拍地。
“我哪里找得着他人啊!我那命苦的女儿啊……嫁给了一个这么不着调的狗东西……”
见她又哭起来了,陈十一有些烦躁。
这个李秀芬,可真能闹!
跟王婆子打完,跟张寡妇打……
陈家坳的风气都被她带坏了!
“哎呀,行了,你可别哭了!有事说事,哭能解决啥问题啊!”
李秀芬抽噎着止住了眼泪,可怜兮兮地看向陈十一。
“咋解决啊……”
陈十一也很为难。
没钱下葬这事儿倒也不是没有先例。
此前丁老头就是全村捐钱买的薄皮棺材。
可是,这个李秀芬好手好脚的,人缘还这么差……
你说……
让他怎么张这个嘴?
南枝本不想插手,但见元陌垂首,落寞地坐在草棚门口,若有所思。
她知道,他是顾念元老财的养育之恩。
为免他心有愧责,南枝还是挑眉开口。
“这样吧,我们帮元老财买棺材,条件是,把元夕和元夜的户籍迁到元陌的户头!”
南枝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嘘声。
“南神医真是好样的,元老财都死了,还挂念着双棒!”
“是啊,南神医心善啊……”
元陌闻之,也不由松了一直紧攥的拳头。
没想到……
枝枝这样厌恶元家,却仍为了他和两小只,这般周全!
可这占了大便宜的买卖,李秀芬却还不愿意!
“那可不行!一口薄皮棺材才值多少钱,几十个铜板你就想买两个小劳工过去?那两个小兔崽子长得水灵,我就是卖给人牙子也能卖二两银子!”
“你敢!!”
南枝见她不识时务,一时没忍住要过去揍她,却被陈十一拉住。
元陌闻之也深深蹙了眉头。
知道李氏存了卖孩子的心,便更挂念两小只。
李秀芬看见南枝被她激怒,自觉扳回一城,又得意洋洋地开口:
“我有啥不敢的?现在我才是他们名义上的娘,别说卖了他们,就是活活打死,饿死……你也拿我没办法!”
知道了南枝在意两个小家伙后,她故意气她。
“饿死他们,也不给你!”
南枝气血上涌,一时昏了头,寒意凛冽地开口:
“你大可以试试,但凡他们少了一根汗毛,我保证,定十倍奉还在刘大牛身上!”
李秀芬想起狱中的刘大牛,顿时没了气焰。
只敢瞪着南枝小声逼逼叨:
“认识县令爷又怎么了,县令爷就可以欺压百姓……”
“你说什么?”
南枝怒问。
李秀芬下意识退了一步,眼中多了些惶恐,嘴上却还在厉害。
“我说怎么了?还不是你不守妇道,勾搭上了县令家的公子爷……哎哟——”
话还没说完,李秀芬就被张寡妇薅着头发,拽到了一边。
“你满嘴胡咧咧什么?关少爷和南神医都是一顶一的好人!再敢满嘴喷粪,污蔑好人,老娘撕了你这张嘴!”
李秀芬护着自己的头皮,被张寡妇一把甩在地上。
她看了一眼视而不见的陈十一,哭天抢地跑走了:
“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啊……天煞的元老财,你咋走得这么早……”
陈十一摇首叹了一声,见李秀芬疯疯癫癫离开了,驱赶着围观众人。
“那个……这两天元老财下葬,大家能帮的就尽力帮一帮!行了,没事都回吧!”
众人闻之,悄声议论着散去。
“这谁敢帮啊?万一被李秀芬赖上咋整?”
“谁知道了,这李秀芬……刚嫁进来时候装得人五人六的,现在算是现原形了!”
只剩陈十一和张寡妇还站在原地。
陈十一安抚了南枝几句,也要回转了。
瞥见张寡妇,高声喝问:
“你咋不走?又要干啥?”
张寡妇白了陈十一一眼,看向站在门口的南枝。
“我找南神医有事!我是来答谢南神医的!”
南枝微微一愣,“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