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福临就带人将那些瓜果悉数搬进了延禧宫。还从长春宫李贵人的住处搜出好些。
孙太医细细检查,突然在装枇杷的冰鉴中掏出几枚枇杷,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剥开尝了一口。这才呈给李佑,
“皇上,是这枇杷。”
李佑接过那几枚枇杷,个个皮肉完整饱满,色泽黄澄澄的很是诱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这枇杷有什么不妥?”
太医道:
“皇上,这枇杷被人用当归、红花、桃仁等药材浸泡过。”
皇后问道:
“这些是毒药?”
孙太医摇头:
“非也,这些药普通人吃了没有任何问题,但对怀有身孕之人来说,这些活血通经之物却是虎狼之药。若不是救治及时,只怕小皇子就要胎死腹中,贵妃娘娘恐也有性命之忧。”
留月扑通一下跪坐在地,哭道:
“娘娘……娘娘说这枇杷酸甜可口,还吃了好多。皇上,是李贵人,她一直怂恿娘娘吃枇杷,是她要害娘娘!”
李佑五指用力,噗噗几声,那几枚枇杷在他手中被捏得粉碎,黄澄澄的汁水从他指缝间流淌出来。
他半眯着眼睛盯着目瞪口呆的李贵人,阴恻恻的说道: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李贵人以头抢地,
“不是我,皇上,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我没做过!我和贵妃无冤无仇,我为何要下毒害她?”
柳贵人突然直起身子,手指直指李贵人,
“就是你。
皇上,她从入宫之日起就耀武扬威、目空一切、欺凌弱小。她不止一次说过,贵妃又如何?凭着她父兄,来日她封贵妃封皇贵妃封皇后都指日可待!
她必定是嫉妒贵妃娘娘怀有小皇子,此番下手是为了她日后扫除障碍。
皇上,宋常在、赵常在、江常在都可以作证。”
李贵人怒道:
“你放屁。贱人,枉我平日待你亲如同姐妹,你今日居然落井下石?我没下毒,也没说过这样的话,你休想污蔑我。”
皇后指着宋、赵、江书晚三人,问道:
“你们日日厮混在一起,李贵人是否有此言论?”
宋赵二人互相瞧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江书晚傻不愣登的发呆,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皇后见二人点头,根本就没再看江书晚,回头就对皇上说道:
“皇上,李贵人行事一贯张扬,如今居功自傲或许也是有的。不过,事关重大,臣妾还是觉得让内廷司好好查清了再论罪不迟。”
李佑将手中枇杷残壳狠狠地往地上一扔,阴郁又冰冷地说道:
“李氏谋害贵妃及皇嗣,关入内廷寺严加审问。”
李贵人尖叫着爬过来还要拉李佑的腿,福临早已眼疾手快,带着几个内侍一拥而上,堵了李贵人的嘴,缚住了手脚拖出去了。
江书晚跪在最后,瞧着不可一世的李贵人挣扎着被拖出延禧宫,如一头任人宰割的牛羊,再也扭不动她那曼妙的水蛇腰了。
“柳氏聚众斗殴,禁闭三个月,罚俸一年。赵氏和宋氏罚俸三个月。”
柳贵人和死神擦肩而过,面色惨白抖得如筛子一般,跪在地上直磕头谢恩。
发落完,李佑一脸疲惫长叹一声,以手扶额。
皇后见事情已经明朗,又恢复了温柔娴静,她对着众人柔声道:
“好了,贵妃和小皇子都需静养,你们就别在这里添堵了,都散了吧。”
宁妃觑着眼睛瞧了皇上一眼,关切道:
“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见李佑不理她,挑了挑眉头,行了礼一扭胯带着吉嫔出去了。
出了宫门,宁妃用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声音道:
“哼,贵妃今日遭了这罪,淑妃姐姐心里不知要如何高兴了。”
吉嫔道:
“这个,就是啊,这大家都来了,怎么不见淑妃姐姐呀?”
“哼,她怎么可能会踏足延禧宫?这后宫谁不知道,她们两个是死对头。
只怕她现在抱着轩儿的灵位笑着吧。啊,不对,应该是哭才对。若是贵妃娘娘遭了什么不测,她才会笑呢……”
说着,一扭一扭的走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红绡面露焦急,望着江书晚道:
“主子,……”
“噤声!”
江书晚知道红绡在担心什么,亭子里的一切红绡也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她也正在担心此事!
按照原计划,她一箭双雕,郑贵妃肚子里的龙胎不保,李贵人必死无疑。
可突发变故,出了一个宫女,又出了下毒事件!
这宫女是听命于自己想的那个人嘛?
而毒又真是李贵人下的嘛?
虽然证据确凿,皇上也关了李贵人,让内廷司去查,可江书晚内心却实在不敢苟同。
李贵人正是春风得意时,怎会自毁前程?
难道,是李益?
也不可能啊,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同女儿通气?就算要下手,那些枇杷留在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