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一夜。
次日,整个皇宫银装素裹,宛若仙境一般。
永和宫派人来传话,雪天路滑,从今日起免了各宫请安。
院中积雪已深,下人们正在院中洒扫,刷刷地声响显得翠云馆内格外静谧。
江书晚安安稳稳过了几日。
她已经能够感受到肚子里孩子在动,每动一下,众人都开心地发出一阵哄笑。
长乐咿咿呀呀弟弟妹妹的叫个没完,恨不得钻进江书晚的肚子和弟弟妹妹早日见面。
重华宫里热闹异常。
小安子顶着一头白雪匆匆跑进来,一进门就急道:
“淑妃娘娘,主子,景仁宫出事了。”
淑妃一惊,放下手中给江书晚准备的娃娃小衣服,问道:
“怎么了?”
小安子看了江书晚一眼,道:
“今早清晨,吉嫔娘娘突然腹痛难忍。太医院已经派了好些人去,这会子皇上也已经过去了。奴才在外头听着消息,好像是有滑胎的症状!”
“滑胎?!”
淑妃惊道,
“好好的怎么会滑胎?锦心,陪本宫去一趟。”
江书晚托着身子也站起来,道:
“娘娘,妾同你一道去。”
如此好戏,她怎么能错过?!
淑妃犹豫了一会,道:
“也好。不过到时候场面混乱,你要紧紧跟在本宫身边,知道吗?”
江书晚应下。众人浩浩荡荡朝着景仁宫而去。
皇后和顺妃早已经到了,陪着李佑围在床前,吉嫔一脸惊恐,牢牢地抓着李佑的手,任由太医把脉。
“如何了?”
门外一声清亮的爆喝,皇贵妃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她比谁都着急吉嫔这一胎。
一听到消息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此刻见了这熟悉的一幕,想起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不禁也觉得有些腿软。
她一捏身边秋霜的手,紧紧扶住。强作镇定道:
“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会这样?”
皇后侧目看了皇贵妃一眼,不理睬她。
顺妃冷冷道:
“就是说呀。听说皇贵妃每日都来关照吉嫔,还给她送吃食送补品。照理说,吉嫔得了皇贵妃的关照,应该不会吃什么来路不明的脏东西的。”
顺妃这话暗指吉嫔是吃了皇贵妃的东西才这样的。
她在东宫时,被皇贵妃磋磨欺负,险些胎儿不保,心中始终呕着一口气。此刻说话也就阴阳怪气的。
皇贵妃柳眉一蹙,怒道:
“顺妃,你不用话里有话的挤兑本宫。本宫虽瞧不上她,可也不会对孩子下手!”
一旁的淑妃闻言,身子明显震了一下。猛地一下抓紧了江书晚的手。
江书晚明显感觉到淑妃的不安,反手握住她的手,用眼神安慰了她一番。
只听顺妃冷哼一声道:
“哼!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用不着天天挂在嘴边!”
李佑不耐道:
“好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都少说两句。”
孙太医道:
“皇上,吉嫔娘娘喝了安胎药,此刻已经稍许平稳下来了。”
众人闻言,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只听孙太医道:
“只是微臣观娘娘的脉象,似有用过麝香的迹象。”
孙太医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谁都知道,孕妇是严禁用麝香的。
吉嫔的脸瞬间煞白,她抖着嘴唇道:
“没有!嫔妾怎么可能会用麝香呢?”
皇后也道:
“孙太医,这怎么可能?”
李佑一脸凝重,冷冷地环视了一圈众人,道:
“搜!”
福临和小林子已经带着寻芳一起,在吉嫔的寝宫翻找起来。不一会,在梳妆台的香料盒子里,翻出了一个素包。吉嫔见了那素包,面色顿时失去了血色。她猛地转过头,看向江书晚。
这个素包她明明让寻芳丢在了江书晚的床底下,怎么还会出现在她自己的寝宫里?
寻芳也百思不得其解,惊恐地看着吉嫔。
孙太医一闻,举着素包呈给李佑:
“皇上,正是此物。只是,吉嫔娘娘房中常年燃香,才将麝香的香味给盖住了。”
淑妃闻言,下意识地将江书晚护在身后,更是一转身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江书晚顺势退到了吉嫔床前。
趁着众人不注意,飞快地递给了吉嫔一个眼神。
电光火石之间,吉嫔瞬间如坠冰窟。
她要利用江书晚拉皇贵妃下马的戏码,如今被换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一出戏,此刻她已经骑虎难下。
她明明知道这素包就是江书晚重新丢回她的房中,可她却不能告发。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而这台戏,她现在只能自己上场。
吉嫔脑子瞬间转过无数的弯,镇定心神后,一掀被子,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朝着李佑就扑通跪下,哭喊道:
“皇上!有人要害嫔妾!皇上为嫔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