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晚和淑妃站在冷宫外。
郑月蓉一身素衣,鬓发上钗环尽除。脸上不施粉黛。可偏偏是这样的素颜,比起她往日的浓妆来,更叫人动容。
她的脊背挺地笔直,修长的天鹅颈高傲地扬着,脚步从容。仿佛她将要去的地方是金銮大殿,而不是凄凉冰冷的冷宫。
“晚儿。谢谢!”
淑妃情绪激动,一双手紧紧地抓着江书晚。
她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
淑妃抬起头,滚烫的眼泪在眼角滑落。一阵微风吹过,树枝上的积雪被吹落了不少,洋洋洒洒地飘了个漫天满地!
“轩儿,你在天有灵。看到了吗?晚姐姐帮你报仇了。轩儿,你若是听到了,就去找个好人家投胎吧。下辈子,不要再投到母妃这里,也不要再投到帝王之家。”
小安子匆匆过来,朝着另一边道:
“主子,吉嫔来了。”
江书晚朝宫道另一头看去,只见吉嫔托着大肚子,冷漠地盯着郑月蓉得背影。
直到冷宫大门沉重地关上,吉嫔转过身来,才看到江书晚。
“淑妃娘娘,您先回去。妾还有话要同吉嫔娘娘说。”
江书晚柔声道,顺势将淑妃交给了锦心。
然后扶着小安子,一步步朝着吉嫔走去。
吉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靠在寻芳身上,双手将肚子抱得更紧了。
“你……你想干什么?”
吉嫔得声音都在颤抖,她一抬下巴,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江书晚依足了礼数,福了福身子。展开一抹甜蜜的笑意,轻声道:
“妾恭喜吉嫔娘娘如愿以偿!”
吉嫔一把抓住身边寻芳的手掌,别过脸,尴尬道: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书晚浅笑,
“娘娘,皇贵妃被幽禁冷宫,再也没人会抢你的孩子了。娘娘终于可安心了。”
“你!你怎么知道?”
吉嫔瞬间瞪大了眼睛,盯着笑意盈盈的江书晚,她一身绿色大氅,在冰天雪地里,衬得人比花娇。可吉嫔怎么看都觉得眼前人可怕至极。
“妾自然知道。要不然,吉嫔娘娘也不会这么着急地想要除掉皇贵妃,还不惜给妾下毒了!”
江书晚缓缓往前站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盯着吉嫔,
“吉嫔娘娘想要用妾做筏子,实在是高估了妾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事实证明,在皇上心中,吉嫔娘娘的分量远比妾重要。不是吗?娘娘一出事,皇上就处置了皇贵妃。早知如此,娘娘又何必费心费力来害妾?”
吉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环顾四方,压低了声音道:
“所以,那个素包真是你丢回本宫房中的?”
“娘娘,妾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那麝香的分量娘娘把握的有惊无险,话又说回来,若非娘娘心中还残存一丝良知,不是想对妾一击毙命,那么此刻遭殃的就会是娘娘自己。娘娘如今能够安全站在这里,应该要感谢你自己。”
江书晚如此说,吉嫔冷汗连连。
不错,当初她只是想要闹大事情,引起皇上的震怒,倒也并没有想要真正毒杀江书晚和她的孩子。
所以,素包里麝香的分量她把握地极精确。
可也正因如此,她自己也逃过一劫。
“这件事,你我算扯平了。”
吉嫔冷冷道,
“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本宫。”
江书晚知道,吉嫔是在讲她提醒柳常在的事情。
“妾没有帮娘娘,妾只是为柳姐姐不平而已。”
吉嫔此刻再也不会无知地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个无知的傻白甜。
同江书晚一起进宫的那一批人中,李贵人、赵常在、柳常在先后死了,宋常在疯疯癫癫病入膏肓不中用了。
如今就剩下惠嫔和江书晚。
惠嫔是皇后的人,自然地位稳固。
可再看江书晚,她一路被人欺负,死爹死娘死姐姐,可地位却越来越高、越来越稳。
往日里欺负过她的人,好巧不巧又死绝了!
这难道只能用好运来形容吗?
那天,在吉嫔房中发现素包的那一刻起,吉嫔事后就反复思量过了。
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大老虎啊!
“你替她不平?她日日欺负你,你会这么好心?”
“娘娘,她虽日日欺负妾,但妾却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柳常在死得冤枉,如今娘娘替她报了仇,想必她泉下有知,也会感念娘娘的。”
江书晚说着,已经走到吉嫔身前。拉起吉嫔的手。
吉嫔猛地想要往回缩,可却被江书晚抓得紧紧的。
“你,你想干什么?”
江书晚捏住吉嫔的手,伸手在吉嫔的肚子上轻轻地抚过,柔声道:
“常言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吉嫔娘娘为了孩子的一番苦心,妾深受感动。娘娘,妾也将要为人母亲,这种心情感同身受。
这个后宫,尔虞我诈,阴谋诡计实在太多。我和娘娘一样,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娘娘,你也会明白我的,对吗?”
江书晚话音落下,捏住吉嫔的手突然放在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