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身后黑暗中响起一阵暴喝,吓得江书晚和郑月蓉都惊了一跳。
只见淑妃深一脚浅一脚,从墙角的雪地里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她冲到墙脚,双手趴在墙上,冲着墙内道:
“你再说一遍!”
墙内,郑月蓉冷冷道:
“当年我就说过了,只是你不信。如今我身在冷宫,还有什么好骗你?轩儿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不去问问你的好姐妹珍妃。”
“你休要胡扯!珍妃对轩儿如同亲生,怎么可能会害他?”
淑妃猛地一砸墙壁,那墙被冻得邦邦硬,生生被砸出了咚的响声。
“珍妃不会,那皇后呢?”
郑月蓉此话一出,淑妃猛地愣住了。
皇后?
她从头到脚都没怀疑过皇后!
“珍妃是皇后的堂妹,进了宫就一直以皇后马首是瞻。若她是替皇后动的手呢?”
郑月蓉冷言道,
“我父亲曾同我讲过,轩儿聪明伶俐,皇上很是喜欢。在一次书房考核功课时,曾当着众臣面赞扬过他。想必之下,大皇子就显得平平无奇了。淑妃,皇后那样善妒的人,怎么可能任由你和轩儿威胁到她的地位和未来?”
“你胡说。皇后心胸开阔,端庄大度,怎么可能……”
“是吗?你不光性子软,眼睛还是瞎的。你被她骗了这么多年,如今还在替她讲好话!皇后到底是什么面目,你去景阳宫,问问你昔日好姐妹,不就知道了!”
墙后传来一阵细簌的声音,郑月蓉的声音渐行渐远,
“我言尽于此。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都是你的事情。”
淑妃无力地靠在墙上,两眼茫然。
“娘娘,咱们先回去吧。”
江书晚小心翼翼地扶住她,轻声喊道。
“晚儿,她是在骗我,对不对?她恨皇后抢了她皇后之位,如今她落难了,就想着要我替她去对付皇后,对不对?”
“娘娘,此地不宜久留。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看着淑妃的可怜样子,江书晚皱了皱眉。一挥手,红绡和锦心已经双双上前,扶了淑妃往回走。
冷宫里,郑月蓉站在院中。抬头看着这一方天地。
这方寸的天,被皑皑白雪染得异常刺眼,冷宫里刺眼的白色中,是满目疮痍和无尽凄凉。
一个身影缓缓绕到廊下,在阴影中站定。
“你让我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当年的事真是皇后做的?”
“你说呢?”
“当年所有人都怀疑是我,我事后也查过,可根本查无所查。这个黑锅我白白背了这么久,也该让她尝尝滋味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你放心,太医会来的。”
那影子的声音如幽灵一般飘渺。
“你凭什么认为淑妃和宛贵人斗得过皇后?她们两个不过是这宫里最柔弱的。”
郑月蓉冷冷地问道。
“柔弱?哈哈哈哈,千万别低估一个母亲的能力。一个母亲可以是最柔弱的,可她也可以是最坚韧的。不是嘛?若非如此,堂堂皇贵妃又怎么会低下高傲的头颅,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
影子哗啦转身,走了几步停住,又道:
“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在李贵人进献的枇杷里下毒的嘛?”
郑月蓉浑身一震吗,不禁往前踏出一步,惊呼道:
“是谁?”
当初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李贵人,她却不信。可事后不管她怎么查,都查不到蛛丝马迹。
此刻骤闻,她的心都要吊起来了。
“你说呢?你笑淑妃蠢,有时候自己不一样蠢?”
说着,那人已经如来时一般鬼魅地飘走了。独独留下郑月蓉枯立在清冷的院中。
秋霜走过来,在郑月蓉身边站定。
“娘娘,她说的是真的嘛?”
郑月蓉紧握双拳,一双眼睛憋得通红。她咬牙切齿道:
“皇后!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红绡和锦心扶着淑妃,一路往重华宫回去。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淑妃却好似突然发起疯来,一把甩开二人,拔腿就往前跑去。
锦心大叫一声,很快反应过来,追了上去。红绡奔回江书晚身边,急得直叫:
“主子!”
江书晚被这突发状况猝不及防。
她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忙招过小安子道:
“快,快追上去。别让娘娘出了什么意外。”
小安子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灯笼往红绡手中一塞,已经拔腿追上。
黑夜中,三人很快就没了踪迹。
红绡扶着江书晚,急急地朝着景阳宫走去:
“主子,你慢点。小心脚下。”
江书晚抱着肚子,心急如焚。
淑妃恨了郑月蓉这么久,她们苦心筹谋就是要为轩儿报仇。
可事到如今,郑月蓉却说凶手另有其人,还是淑妃昔日最好的姐妹珍妃,和这后宫里人人称颂的皇后!
可想而知,这对淑妃的打击有多大!
“咱们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淑妃娘娘现在情绪激动,若是乱跑再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