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晚笑了笑,将手中的梅花松开,梅枝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这梅花我也不是很喜欢。摘它不过应应景罢了。如这般,你我互相松松手,各退一步,留了双方和气,岂不是皆大欢喜?”
惠嫔清冷的双眼看了江书晚一眼,
“受教了。”
说着,已经带着竹影走了。
走出假山,竹影急道:
“娘娘,那绿梅是您最喜爱之物。怎么就拱手让人了?”
惠嫔道:
“那是从前。在这深宫之中,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重要?”
竹影快走几步,拦在惠嫔跟前,
“娘娘,您见着公子了吗?他说什么?”
惠嫔兀地停下脚步,清冷的眼中全是落寞,
“我没去。”
“为什么?公子不是说他在那边亭子等您么?公子今日随皇上到湖边散步,难得进一趟后宫。娘娘,您不去见见吗?”
“见了又如何?不见又如何?昨晚的教训还不够惨烈么?”
惠嫔一把拨开竹影,独自往前走去。
竹影愣在原地。
“快些回去吧。如今他前途一片大好,不能因为我断送了。他等不到我,自然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湖的这边,江书晚等人踏歌而来。
亭子里,沈庭章闻声身子一震,待看清来人后,克已守礼地往后一退:
“微臣沈庭章拜见宛贵人。”
江书晚被人扶着,走进了亭子。见亭中一人长身玉立,温文尔雅,绯红的官袍穿在身上,好一派风度翩翩,温润公子模样。
“沈大人?”
江书晚突然想起中秋游园会时,隔着水榭遥遥相望,见过一眼。
当时沈庭章被李佑钦点为状元,正是风光无限之时。
“沈大人是在等人吗?为何见到我这般诧异?”
江书晚眉眼含笑,方才她进亭子的时候,沈庭章脸上先是惊喜后是失落,那表情转瞬即逝,可她却瞧得明白。
沈庭章仍守礼地低着头,离江书晚远远地站着,他的声音温润动听,
“微臣并没有在等什么人。今日皇上传微臣伴驾,微臣听说此处有几株绿梅最是雅趣,不禁驻足想要看上一眼。只是,可惜未曾瞧见。”
“哦?是吗?”
江书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道:
“沈大人也喜欢绿梅?可巧了,如今时候还早,只怕要再等上一段时日才能看到。”
沈庭章的耳朵有些微微泛红,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江书晚从花篮中拿出仅有的几支绿梅,示意红绡全部递给了沈庭章。
“这园中,就开了这几支。沈大人若不嫌弃,就请收下。也不枉沈大人空等一场。”
沈庭章忙谢过,躬身后退一步道:
“宛贵人心意,微臣心领了。天色不早了,微臣要出宫了。告退!”
说着,已经转身出了亭子。
梅答应笑了笑,凑近了道:
“这个沈大人可真有意思。这股子清冷劲可像足了一个人。”
“哦?”
“宛贵人,你不知道。沈大人师从孙大学士,说起来和惠嫔娘娘还算得上师兄妹呢。宛贵人,你不觉得沈大人和惠嫔娘娘的脾性很像吗?”
江书晚瞧着亭子外沈庭章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么说起来,还真挺像。
都是高冷得让人望而却步!
江书晚浅笑一声,
“走吧,还得去承乾宫呢。今日这梅花开得正好,皇上定是喜欢。”
梅答应一滞,“宛贵人,我就不去了。出来的时候答应淑妃娘娘,晚上教她做汤圆。我也该回去了。”
江书晚也不勉强。
梅答应一向和李佑疏远,经过齐答应这件事情,只怕梅答应心中更是膈应。
她带着汀兰和红绡,到了承乾宫。
李佑正在殿内练字,见了江书晚忙道:
“晚儿,你来得正好。朕新得了些好东西。”
话音刚落,李佑一扔手中毛笔,兴致冲冲地朝着江书晚迎了过来。
身后福临已经托着一只硕大的盘子过来。
李佑打开看时,只见盘子上一件狐裘,通体雪白,毛茸茸一看就非凡品。他一伸手,已经抖开狐裘,披在了江书晚身上。
“皇上,这是?”
江书晚伸手摸过,所及之处触手绵软细滑,穿在身上又轻又保暖。
“这是极北之地的白狐,随军刚从北面送过来的。朕亲自挑选了这件留给你。晚儿身子弱,太医说你小时候留了阴寒之气在体内,有了这件白狐裘,就不怕天寒地冻了。”
李佑仔细地替江书晚将领口的系带系好。雪白的狐毛称得江书晚的脸更加的晶莹剔透,李佑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江书晚一脸娇羞,低垂着头道:
“皇上,还有人呢。”
福临呵呵憨笑两声,早一挥手,带着殿内众人退下。
“哪有什么人?”
李佑一指空无一人的殿内。
“皇上,您耍赖皮。”
“哈哈哈哈。”
李佑抱着江书晚坐下,刮了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