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答应一声娇滴滴的“佑哥哥”听得江书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这不是她的专属称呼!
江书晚心中厌恶,只见已经起了半个身子的李佑如遭电击一般,一屁股又坐回了床边,小心捏着胡答应的手充满爱怜地说道:
“瑶儿,朕在,朕在。别怕。”
胡答应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目光水波涟涟,待看清了眼前人,哗啦一下从床上坐起,钻入李佑的怀里,哭道:
“皇上,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李佑按住她的头,轻轻抚摸着,连声哄道:
“别怕,已经没事了。”
一旁的珍妃见状,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柔声道:
“醒了就好。只是,你出门取东西,怎么就落入锦鲤池了呢?那重华宫的宫女又是怎么回事?”
说着,珍妃一脸担忧地朝江书晚看了一眼。
江书晚同样想知道,胡答应要怎么说这件事,上前一步侧耳倾听。
李佑拍拍胡答应的肩背,哄道:
“不要怕,你慢慢说!有朕在,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的。”
江书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李佑这话说的,这个“有人”摆明了指的就是自己了。她淡淡一笑,冲着胡答应说道:
“胡答应倒是说说看,发生了什么?这大白天的,怎么就落水了?”
她话音一落,胡答应身子猛的一震,抱着李佑的双臂收得更紧了一些,挣扎着就往床内缩去。
她哆哆嗦嗦,诚惶诚恐地钻在李佑的怀里,连正眼都不敢看江书晚一下,一副江书晚要吃了她的样子。
“皇上,妾没事。妾不过是在看锦鲤的时候,不小心落水的,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她话虽这样说,可身体的反应却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她有事,非常有事!
果然李佑面色一凝,掰着她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
“朕说过,从今往后谁也不能伤害你。朕答应过你姐姐,要照顾她的家人。你是她唯一的妹妹,朕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一定会护你周全的。别怕!”
胡答应面上一喜,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皇上,当年吴兴知府为巴结上差,强行拉了姐姐充入内廷。姐姐离家的时候才十岁,妾也才五岁。早先还能收到姐姐寄回家来的信,可八年前,就失去了讯息。后来,闹水灾,家里被水淹了,爹爹娘亲还有弟弟都死了,妾一个在水里漂了三天三夜,才被捞了上来。”
说到这里,胡答应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哭诉道:
“皇上,妾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进宫来找姐姐的。妾没想过会遇到皇上,还得了皇上的宠爱。也没想到这后宫如此可怕,竟容不下我一个小小孤女。皇上,您放妾回吴兴吧,让妾带着姐姐的遗物回家去。”
“回家?”
李佑愣住, 半晌才怒道,
“朕说过,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回哪儿去?”
胡答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李佑直抖,
“妾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活着,日夜为皇上祈福,保佑皇上龙体安康,保佑我朝国泰民安!”
“胡闹!”
李佑抱住哭成泪人的胡答应,眼中全是心疼和不舍。他突然冲着殿外大喝一声,
“那个推了胡答应入水的贱婢呢?拖出去杖毙!”
“慢着!”
江书晚骤然出声,响亮无比的声音在内殿回荡,如一块大石砸入湖中,激起无数涟漪。
李佑惊愕地看向她,仿佛这会儿才想起来江书晚。
他一脸迷茫,不知江书晚为何如此大声说话,竟还如此顶撞他。
江书晚面上早没了温顺和柔情。
她从刚才听胡答应和李佑的对话,心中已经清楚了胡答应的身世。
从前在江府,她有意无意地套过萧策的话。萧策曾说过,当年沈氏被郑皇后从辛者库接出来,安排在御花园后的北五所,随身陪了一个小宫女。
那个小宫女陪着李佑一起长大,是他童年唯一的光。
后来长得亭亭玉立,却被混账楚王看上。
在一个风黑月高的冬夜里,楚王绑了那小宫女。等李佑寻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被人糟蹋,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在桃林的小屋里苟延残喘了半夜,天亮的时候才咽了气。
萧策只知道,李佑一直叫她宛儿,却不知她真实姓名。
如今看来,那叫宛儿的竟是眼前胡答应的亲姐姐!
江书晚当初在桃林设计,与李佑相遇,又装柔弱被欺负,不过就是想要唤起李佑心中对宛儿的思念,她好乘机取而代之!
只要能上位,她不在乎当什么人的替身!
事实也证明,她做得很好!
可如今,正主的妹妹出现了!
难怪,那天在梅林,胡答应会问她那样的话!还如此地有恃无恐!
可现在,李佑要杖毙了红绡为胡答应报仇!
江书晚只觉天昏地暗!
“宛嫔,你要干什么?”
李佑突然出言相问。
哼!江书晚心中冷哼一声,宛嫔?!李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