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被人拖着,眼见着李佑晕倒,想要喊上几句却已经被人连拖带拽拉了出去。
“传太医,快传太医!”
福临急得大叫起来,一时间永和宫瞬间混乱起来。
消息传到重华宫,江书晚正在榻上给李佑做一件寝衣,闻言大惊。手中的针线猛然扎进了手指中。
指尖剧烈的疼痛倒叫她迅速冷静了下来。
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她迅速甩了东西从榻上滑下来,也顾不上穿鞋,忙道:
“快去,快去永和宫!”
说着已经穿着袜子跑了出去,院中的石子路膈得她脚底生疼,也顾不上 了。
“娘娘,鞋子!”
红绡拎着鞋子一路小跑跟上,安子和汀兰忙叫人备轿,追出老远才追上江书晚。
冲进永和宫的时候,李佑正从床上慢慢苏醒过来。见江书晚拎着裙摆一路小跑,脚上的袜子都脏了也浑然不知。身后红绡还拎着两只鞋子追进来。沉闷无比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欣慰。
纵使这满宫的人对他都是虚情假意,至少他的晚儿对他是真心的。
他虚虚地抬手,江书晚一把抓住,声泪俱下,道:
“皇上,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就?”
转头略带了些怒气又带了些责备对着福临就道:
“福公公,这到底怎么回事?”
福临悲悲戚戚地擦着眼泪,道:
“娘娘容禀,皇上这是急火攻心,一时血不归心,才晕厥了。孙太医方才诊治了,说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人都晕倒了怎会没大碍!”
江书晚嗔怒道,转头就对孙太医道:
“既无大碍,为何皇上此刻还如此虚弱?”
孙太医被江书晚一声喝,表情略略有些尴尬。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被江书晚挤在一旁的皇后,低头道:
“宛妃娘娘稍安勿躁,皇上歇歇就好了。”
江书晚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转头落泪对着李佑道:
“皇上,万事宽心,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才是啊!”
李佑方才心头憋闷,气急攻心,一时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此刻被江书晚抓着双手,又见她涕泪俱下,急得都会骂人了,心头一股暖流涌动,渐渐也有些恢复过来。
“别怕,晚儿别怕。朕歇歇就没事了!”
江书晚见李佑终于开口说话,悬着的心这才略略放下,有些崩不住放声哭起来。
皇后原本坐在床上,被江书晚一屁股挤开,此刻很是尴尬地站在一边。她被李琳搀扶着,上前一步道:
“宛妃关心皇上情有可原。可皇上才醒,宛妃就不要再哭哭啼啼,扰了皇上清净了。”
珍妃也道:
“宛妃,皇上在皇后这里,你大可安心。”
江书晚却不理会,见李佑要起身,忙扶着他起来,抱着他的身子道:
“皇上,可好些了?”
李佑点点头,扶着江书晚的手臂,伸手来给她擦眼泪,苦笑道:
“你呀!都做母妃的人了,还这般毛毛躁躁的,出来鞋子也不穿,如何叫朕放心得下?”
江书晚这才愣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脚。
果然,一双赤白的袜子早已跑得满是灰尘,就连皇后寝宫的地毯上,都是一个个明显的灰黑脚印。
她后知后觉的,粉脸一红,道:
“臣妾听到皇上晕倒了,急得从榻上跑下来,竟没有注意到没穿鞋子。”
李佑虚虚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红绡这才拎着鞋子上前,道:
“娘娘跑得飞快,奴婢等人着急忙慌地备轿子,在后边追半天都没追上。娘娘快些穿上鞋子吧。”
说着蹲下身子给江书晚穿鞋。
江书晚脚底被石子印伤了,穿鞋子压到伤口疼得眉头皱了皱,硬生生地压住没有叫出声来。
李佑却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穿鞋的期间,贵妃和其他嫔妃们也都陆续赶到了。
免不了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哭哭啼啼。
可李佑看着她们,只觉一个个虚伪得做作。干脆闭上眼睛靠在床上懒得搭理。
皇后听得头疼,道:
“行了,皇上需要静养,你们都回去吧。”
贵妃走出人群,走到李佑身前,柔声道:
“皇上,皇后还怀着身孕,照顾皇上恐有不周。不如皇上移步臣妾那里,长春宫安静,皇上也好精心养着。”
皇后眉头一蹙,见贵妃居然敢公然和自己抢人,冷笑一声道:
“贵妃来的正好,这桩案子里本宫正好有事要问问贵妃。”
说着,就将胡瑶当初如何趁着皇后养病期间,混进宫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严辞道:
“那段时间,是贵妃在掌管后宫事务,如何会出了这样的差池,让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混进宫来,又混到了皇上身边,忝居贵人之位?贵妃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来的路上,贵妃虽已经简单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心中只感叹皇后过河拆桥拆得实在太快太狠,却没有想过,这其中居然还有自己的事情?不禁心头大震,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