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边挖着土豆边说道:“月月,下次来记得背一个背篓,外祖母这里若是有菜有粮,也方便带些回去。”
“此次来,只因舅娘不在家中,遂月月也不与外祖母客气。倘若是下次来,外祖母还是不要给月月这么多东西才好。”
“月月,只要外祖父祖母还能蛄蛹一日,我们想给你甚,便也由不得她,月月自是不用管她那么多!”
“话虽如此,但一家人闹不和,终究是惹他人笑鄙。”
提到舅娘魏氏,外祖母不禁的拧眉憎恶道:“真是家门不幸,作孽才娶了这么个畜生进门,要不是她去年怀有身孕,你舅舅早休了她!”
外祖母边说边挖了土豆,不知不觉竟已挖了一堆。
接着,祖孙二人又一起蹲在地沟里,将土豆一个一个往篓子里摘捡着。
外祖母边摘捡着土豆边说道:“讲真,过完年后,看着你与年年回安家时,那可真真儿是在外祖母心里头剜肉。”
“特别是后来听你外祖父与舅舅回来说,你们安家老宅被烧毁了,当时外祖母可是悔不当初。”
“心里想着,万一你与年年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一家当如何自处,又当如何向你死去爹娘交代!”
此时的外祖母,又悔又恨又无奈说着,边说边抬胳膊擦着眼角的泪水。
“外祖母,月月从未怪过您与外祖父以及舅舅。再说,以往的事都已过去,再提只会徒增伤感。”安月安慰着外祖母郑氏。
“是是是,月月说的是,只是月月以后若是遇到难事,定要记得来找外祖父祖母,外祖父祖母这里,永远是月月的退路。”外祖母声音有些抽咽着说道。
安月很理解外祖父祖母的心情,毕竟人活着,很多事都难两全。
祖孙二人很快就把土豆都摘捡完了,安月扛着锄头,外祖母提着篓子往回家方向走着。
……
回到家,外祖母找了一个小背篓,将两只兔子用芭蕉叶包裹好,放在背篓最底下,再在兔子上放土豆。
安月看着外祖母一直往背篓里塞土豆,她制止道:“外祖母,再多可就背不动了。”
“月月如今旱情之下,说不定何时就要闹饥荒,你把这些地蛋子拿回家,放着慢慢吃。”
安月哭笑不得的说道:“外祖母,月月也有种这,只是现下只有鸡蛋般大小。”
“都背回去吧!这会子时辰还早,月月走走停停,用不了多久便会到家。”
外祖父说道:“天气这般热,你给孩子拿那么多,别给累着了。”
外祖母听外祖父这么一说,她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她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又弯下腰往地上捡出来几个土豆,说道:“也是也是,万不可累着了呢!”
外祖母边捡边说着:“等过段时日,地蛋子都收回家后。到时,我与你外祖父多背些地蛋子给你们送去。”
“嗯,好,外祖父祖母随时来就成,家中随时有人。”
来回耽搁,时辰已是未时末。
舅舅江成海听到安月要回家了,他连忙从井里爬出来相送。
外祖父祖母、舅舅江成海将安月送至平乡村村口,安月接过舅舅背上的背篓。
背上背篓说道:“外祖父祖母,舅舅,月月这就回家了,你们可要保重。”
三人依依不舍的朝着安月挥挥手,目送着安月走远。
安月背上背篓走着,回去她还是选择抄小道。
毕竟小道一路丛林多,较为凉快些。
她一路往百里村方向走着,边走边在心中思索着关于花露水的生意。
如今镇上买不到浓酒,而家中所剩的花露水,也只够送一次去县城。
她不禁自言自语的感慨道:“好不容易摸到一个做买卖的门道,又遇上旱灾,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安月一阵感慨后,索性也不再想花露水的事,毕竟万事随着大势所向。
只能先想想送草药的事,如今镇上药铺缺少草药,送草药才是重中之重。
镇上药铺一旦没有药材,就意味着病人没法就诊。
在这大旱之下,缺少药材可是不行,万一再闹瘟疫,到时真可谓是人间炼狱。
安月想了想,如今这烈日炎炎,药材只需晒上一日便可干。
她打算明日,让自家人先挖一些蒲公英,再找一些艾草。
统一在后日,一并将草药送去镇上各个铺子里。
这一路在心里盘算着,不知不觉在路上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安月回到自家院子大门口。
她抬手敲了敲门,喊道:“嫂嫂?”
八十在院子里听到是安月的声音,它激动的‘汪汪’大叫。
孟秀儿在耳房里脱麦粒子,听到八十在院子里大叫,察觉到是安月回来了。
于是,从东耳房里快步走出来,边走边回应道:“来了来了。”
安月进院子,赶忙把背篓放在伙房里。
然后对嫂嫂孟秀儿说道:“嫂嫂,你把背篓里的土豆捡出来,背篓最底层还有两只杀好的兔子,嫂嫂拿出来清洗干净。”
说完,安月连忙朝正厅跑去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