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微笑着问道:“伯娘,您找我可是有何要事呐?”
顾清莲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安月姑娘,听说前不久,各个村子都遭了蝗灾,姑娘家中无碍吧?”
“多谢伯娘挂念,家中田地已被蝗虫啃食干净,今日送货来县城,也是想再买些口粮回去。”
顾清莲站起身,很有深意的问道:“嗯,那姑娘可知来到县城,要在哪儿才能买到粮呐?”
“尚未可知,还正为此事犯愁呢!”安月自然是知道在哪儿买,但她还是想听听这顾清莲这么说的用意。
毕竟送货去芳香阁时,便已经听掌柜娘子说了,在林氏米行就可以买到粮。
顾清莲抬手示意家仆们都退下,然后她挽了挽衣袖,准备给庭院里的盆栽浇水。
她拿起瓢,边浇水边叹息道:“哎!如今这永川县可谓是乌云密布,乌云密布呐!”
安月看起来虽是半大的孩子,但顾清莲前两次与安月打交道,她深知安月会察言观色,心智成熟,决不是一般孩童可比的。
安月故意一步一步往下问道:“伯娘此话怎讲?”
“姑娘可是看见了如今整个永川县,流民四起,百姓们食不果腹的样子?”
“是啊!旱灾蝗灾接连不断发生,可是苦了老百姓。”
顾清莲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哎!天灾固然可怕,可最可怕的还是人呐!这身居高位却不为民做事,还指望着天灾发大财。”
安月听她这话里话外,都是说吐槽官不亲民。
“永川县已经被这天罗地网给笼罩住了,是王朝之哀,更是百姓之哀啊!”
“安月不知伯娘所言,意指何人。”安月只想让她挑明说出来。
安月心想:【人都有七情六欲,其中贪欲更是永无止境,若是人人都有权势,也不见得谁是好人。】
“上次同你讲过,你爹娘之死是因那个吊坠而起。那姑娘可知,那个吊坠关乎着多少条人命吗?”
安月听到这里,眉眼一抬,终于切入正题了。
顾清莲冷笑一声,放下手里的瓢,抖了抖挽起来的衣袖。
她坐在安月身旁,小声道:“姑娘平日里不在县城常待,也从未涉及到这滩浑水半分,那我便与姑娘直言了。”
安月换一个舒服的坐姿,浅笑着道:“嗯,愿闻其详。”
“还记得先前同姑娘讲过,那块吊坠的来历吗?”
安月点点头,又继续认真听着。
这时,顾明川突然从院子走廊快速跑来。
他边跑边喊着顾清莲:“姑母不好了,姑母…”
顾清莲快速站起身,问道:“川哥儿,急急忙忙的,这是发生何事了?”
“姑母,姑父怕是要出事了。”顾明川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顾清莲听后,顿时花容失色,她连忙问着顾明川:“川哥儿,你快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县令设宴宴请姑父去他府上做客,我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就便悄悄跟踪过去。”
“一路跟踪到沈府大门口,府门处守着几个身手不错之人,我见姑父入府后,心中存有疑虑,便先派人去秘密打听府内情况,然后跑回来告知于您。”
顾清莲听顾明川这么一说,双手紧紧拽住手中的帕子,惶恐道:“他沈千秋这是要做甚!”
“姑母别急,想来很快便会有结果。”
“你姑父也是糊涂!明知那沈千秋不是什么好心,他为啥还要去沈府?”
顾清莲说着,急得在庭院里来回打转。
顾明川看见一旁站着的人是安月,他拧眉问道:“安月姑娘,你怎会在此?”
“我……”安月正想说,却被顾清莲打断了。
“哦,对了,川哥儿,此事你先别告诉湘儿。”
主簿与顾清莲育有一女,名叫赵伶湘,年芳十二。
顾清莲话刚说完,赵伶湘从后院儿走来,问道:“阿娘,爹爹出啥事了?”
“没事儿,湘儿快快回房去吧!”顾清莲示意站在赵伶湘旁边的丫鬟将赵伶湘拉回房里。
赵伶湘奋力推开丫鬟拉着的手,说道:“阿娘,我不回去,我已经听到你们说爹爹被县令叫去赴宴了。”
顾清莲听她这么一说,对丫鬟说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赵伶湘跑上前,抓着顾清莲的手臂,焦急道:“阿娘,爹爹会不会有事啊?”
顾清莲握住赵伶湘的手道:“湘儿先莫急,你爹爹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顾清莲嘴上虽安慰着女儿赵伶湘,实则她自己内心又何尝不是焦急万分。
此时,顾明川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他跑到顾清莲跟前,低头拱手,喘着粗气说道:“夫人,少爷,小的打探到消息,说是沈府今日不单单只宴请了主簿大人,还请来了其他贵宾,说是在商议大事。”
“可有打听到这宴席何时结束?”顾清莲连忙问着打探消息之人。
那人摇了摇头。
一旁的赵伶湘哭哭唧唧问道:“阿娘,这可咋办呐?”
顾明川对打探消息之人说道:“你再领着一人继续去盯着,一有情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