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张兆临这次下山,属于秘密行动,肯定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估计,他担心被人发现,上半夜不敢来,很可能下半夜来。”
齐越一本正经的分析。
关大智裹紧棉袄:“等到下半夜,不得冻死啊。”
齐越说:“派一两个人盯着就行,哦,村东头有户房子没人住,我们的人一会去那休息。”
关大智想了想:“村东头……那是老李头家,老李头去城里看儿子,这几天不在家。对了,安国军来了咋办,他们住哪?”
齐越就等着他问这个问题,于是故作为难的说:“是啊,一个营有三四百人,村民家肯定住不下,况且,如果住进村民家,闹得鸡飞狗跳,等于是给抗匪示警……”
关大智一拍大腿,兴奋的说:“有办法了!抗匪营房空着呢,住三四百人绰绰有余!”
齐越故作欣慰状:“对啊,现成的房子,我也是糊涂了,一时没想起来,幸亏你提醒。”
关大智说:“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月亮泡!”
目送关大智走远,齐越去了老李头家,撬开门锁,进到屋子里,找来木柴把炉子生火取暖,添了几块煤,冰冷的房间很快升温。
……
像张兆临这种级别的“首恶分子”,伪满当局设有高额悬赏,凡是提供重要线索者,立赏2000元,军警人员另有升职嘉奖。
因此,关大智来报信,安国军佟姓营长心里非常高兴,立刻集合队伍,向靠山屯进发。
进了村子,安国军兵分两路,直扑滨江支队队部和营房,张兆临若是下山,在不想惊动村民的情况下,肯定会住在这两个地方。
“队部搜过了,没人!”
“营房搜过了,没人!”
士兵陆续向佟营长报告。
关大智凑过来,对佟营长说:“我估摸着,抗匪担心被人发现,上半夜不敢来,很可能下半夜来。”
佟营长眉头紧锁:“问题是,这得等到啥时候?别的都好说,天气这么冷,人受不了。”
副官在一旁也说:“是啊,太冷了,等上一两个小时,手冻僵了,枪栓都拉不开。”
关大智微微一笑,手捻山羊胡,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长官莫急,我有一个法子,既不会让军爷们挨冻,也不会放跑了张兆临。”
佟营长问:“什么法子?”
关大智说:“大部队去抗匪营房休息,派出一小队人,在抗匪下山的必经之路埋伏,只要发现抗匪踪迹,立刻回来报告,到那个时候,大部队再出动也不迟!”
“唔,这个法子好……”
佟营长略一思索,对副官说:“就按关先生说的办,你马上去安排,派两组斥候,轮换着警戒,其余人都到抗匪营房休息!”
“是!”
副官去传达命令。
关大智没必要待下去,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走,刚到院门口,齐越从暗处出来,低声说:“跟我来。”
关大智也没多想,跟着来到老李头家,两人进了屋子。
“安国军来了吗?”
“来了。”
“来了多少人?”
“全营都来了。”
“他们现在在哪?”
“去抗匪营房了。”
“你没跟他们提我吧?”
“放心,我一个字都没提。”
“非常好。”
关大智四处看了看:“齐警官,你们的人呢?”
“他们、都出去了……”
齐越猛然出手,重击关大智后颈,后颈遍布迷走神经,只要击打适度,能让人瞬间昏迷。
关大智眼白一翻,吭都没吭一声,身体瘫软在地。
齐越把他拽到炕上,用毛巾捂住口鼻,没一会工夫,关大智身体抽搐,脖子一歪,气绝身亡。
齐越脱掉关大智的外套和鞋子,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出了屋子,推着脚踏车朝村口走去。
安国军半夜行军,顶风冒雪走了一个多小时,这会都在滨江支队营房休息,派出去的斥候去了后山,这个时间点离开最安全。
出了村子没多远,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几乎与此同时,连续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若是从远处看,打谷场营房方向火光冲天。
齐越知道,这是伙夫兵烧炕取暖,引燃了埋在灶坑里的导火索,关东军工兵铺设的是串联型炸弹,一个营房炸了,其他营房也会炸。
其实,就算没有关大智的“法子”,佟营长也会想到让部下去营房休息,派出小股斥候警戒,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战术策略,这么冷的天气,不可能全员待在室外苦守。
……
齐越返回兴旺屯,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雪越下越大,很多路段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推着脚踏车步行。
张三和李长工还在酣睡,每人喝了一瓶烈酒,加上安眠药的作用,没人叫的话,天亮也醒不了。
齐越躺在炕上,很快进入梦乡。
……
早上七点钟。
天光大亮。
降雪还在持续,漫山遍野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齐越站在窗前,望着皑皑白雪,心里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