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德驴和来福的凡尔赛,二狗颇有些无奈,这两个家伙一个生而为人,另一個更曾经是“高贵”的天人,这会儿子却纷纷痴迷于畜生之形态,怎一个荒谬的说。
这时尚且未死的食人鼠尖叫道:“好汉饶命!小妖甘愿归降!甘愿归降!”
那网中乌鸦却忿然挣扎叫道:“凤凰之子永不屈服!扎纳斯!不要玷污了天堂殿的荣耀!”
食人鼠却尖叫道:“蠢货!我们现在已经沦落到了不人不鬼的野兽之态,哪里还有什么荣耀可言!伟大的人类老爷,扎纳斯愿意成为您最忠诚的仆从!”
这时三德驴却笑出了驴叫声,道:“两个蠢货!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聒噪!想投降?你等也得想想自己有无投降的资格!教你们一个乖,下次降临的时候记着千万别再吃人哩!”
二狗却忍不住给三德驴儿竖了一个大拇指,这厮说得真好,便是二狗自己也找不出更强大的理由作替代。
此番二狗借用闲汉的人头钓邪崇,却正是来自三德驴儿的建议,这厮不愧是个有见识的,深愔邪崇一类的本性,只此一招便帮助二狗将本地的凶恶邪崇一网打尽。
这等吃人的邪崇自然无有任何可宽恕的理由,二狗手起刀落,将红眼乌鸦和食人鼠次第斩杀,并以灵能所化雷霆熬练其躯体,然后扒皮拆骨,捡了人面豺和食人鼠的皮、红眼乌鸦的墨翎作战利品。
邪崇们遗留下的内脏、骨和肉虽也都是难得的珍物,只是二狗一来无有处置之法,二来也对它等食人的行径颇有些膈应,故而只焚烧销毁了事。
这一番事故下来,二狗倒也收获了不少的战利品,三五贯小钱,六身衣裳,几条棍棒短刀,皆是来自闲汉们的贡献。
或许有人会问,这二狗咋如此抠唆,连死人的衣裳也要?
你等却是不知,这古代的钱币真要追溯正源,金银铜物和布帛几乎可同比论处。
自古一般王朝收取赋税,可分做实物和钱物两类,实物多以谷物、豆料、草束之类,而钱财方面,金银铜钱、布帛都可算作真正的货币。
所以古代常说男耕女织,你以为女子织得只是做衣服的布吗?
不!那是真的在织钱哩!
直到后世的明朝中期,张居正搞“一条鞭法”改革,才把布帛在封建王朝的古典纳税体系里作为货币的功能排除出去。
这一招在当时确实表面上帮助明王朝的财政补了一口血,却也彻底断了明王朝古典赋税上的一条支柱,削弱了当时的中国小农经济的抗压能力。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在张居正改革之前,历代的军队发饷,有银子和铜钱就发银子、铜钱,没有现钱发几匹布或者绢也行,反正大头兵们扛回家一样可以当钱用,不管是买东西还是交赋税都没问题。
可在张居正改革之后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上层阶级还是底层屁民都只认银子和铜钱,布帛当不起货币的功能了。
你给大头兵发一匹等价十贯钱绢,他扛回家去又不能顶吃喝,想要买东西还得去折价换成钱,在奸商们的盘剥下能卖个三五贯就算好的了。
同样的普通百姓想要再靠织布顶赋税,却比以前艰难了无数倍,让他们的负担变得更加沉重。
如果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发展规律来看,张居正的改革无疑是一种进步,是先进的。
只可惜明王朝因为各种原因并未享受到这方面的多少益处,反而完完整整承受了其背后的灾难性反噬。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只说二狗这边的宋朝,布匹乃是可以确确实实的当钱用的物什,便是劫匪拦路打劫,就算你没带钱,他一样可以扒了你的衣服当钱使。
这没毛病!
故而二狗扒闲汉们的衣裳当战利品却是再正当不过的事情了。
实际上二狗的战利品的大头儿,还是三头邪崇贡献的毛皮羽翎,这才是真正可以卖大价钱的宝贝,当然前提是找到识货的买家。
二狗把这些物什一股脑儿打成卷儿,捆在了三德驴儿的背上。
随后他又上了老桑树,美美的摘了好些熟透的桑葚,用布兜盛了,准备带着路上当零嘴儿吃。
实际上盛装这等细果最好的用具却是竹筐或藤篮,只可惜二狗出门的时候未有准备,因而有些不趁手。
在临漳县附近做了这番大事,二狗担心吃官司,故而未曾入那临漳县城,而是拐弯去了邺县城,当然现在已经改叫邺城镇了。
县衙的撤编着实让邺城失去了不少生气儿,因着吃管家饭的人流走失导致的百业萧条,本地的百姓多有些恹恹之色。
不过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怎么说邺城的体量要比榆下镇广大十倍不止,故而这里的各行各业要更加繁华些,各种店铺酒楼的数量,着实不是一般的乡下小镇能比得了的。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真正的娱乐产业——青楼。
只可惜真正上等的官办青楼——教司坊迁去了临漳县,这却是邺城的一大损失。
二狗自不会去甚青楼花街的找乐子,他只寻了个典当货铺,将打杀闲汉们得来的战利品俱都当卖了换成铜钱。
六套全须全尾的衣裳,有的上面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