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匪”后面观战望阵的金剑道人却面带怒色的对身边的武将庞毅喝道:“庞智果!你家子弟就这般骄狂么?那陈家子乃是尊上亲自下令要活捉之人,伱等却敢下得死手?!”
那庞毅闷哼一声,却道:“先生毋忧,我观那陈家子非是一般人物,吾弟箭法虽利,却暂时奈何他不得。不过久守必失,我这就命庞辞罢手,免得出现些意外。”
这庞毅却对旁边一个随侍的亲卫吩咐了一句,但见那亲卫快步冲到“盗匪”前进的阵列之中,与那箭射二狗的庞辞说得几句。
那庞辞听得传话之后,却有些愤怒的回望了一眼,然后又瞪了站在庄子高处的二狗一下,却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垂下了手中的弓箭。
不过他并没有将弓箭收起来,而是仍然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看起来若得有庄户接下来在围墙上露头,却很难逃脱他的狙击。
二狗看得这般,却是皱起了眉头,须知庄户们本就不是耐战的精锐士卒,若得一开战就被敌人用神射手狙杀几个,只怕士气很快就会崩溃,那么这场战斗也就不用打了。
故而在二狗看来,那个神射手的威胁性却要比五个铁甲锐士还要大得多。
他却回头与焦动说道:“取一张好猎弓来与我!”
焦动却有些个惊魂未定并敬慕的望着又救得自己一次的二狗,万分感激的说道:“恩公,那射手好生猛恶,您何必与他争锋,莫若避他一避为好。”
二狗摇头道:“正因为他太过猛恶,我才不能退避,否则一会儿厮杀起来,只怕孟家庄的庄户们吃不得他几箭就要士气崩溃了!且拿弓来,待我一箭射杀了这厮!”
说实话,自二狗出得相州以来,却还不曾显露过自己的箭术,以至于所有人都将他视作一个快枪手,只有真正见识过的陈老汉才知道,自家的狗子徒弟的箭法才是最无解的。
焦动作为一个还算合格的指挥者,又怎会不知一个神射手对这场战斗的影响呢。
只是他一时也不曾有甚办法对付那厮,此番二狗开口要对付那射手,焦动虽得心中颇有些忧虑,却还是乖乖的找那些射手,寻得一张最好的猎弓并一壶雕翎好箭,亲自送到二狗面前来。
二狗取了那弓箭,却才寻那庄外的神射手庞辞的身影,张弓搭箭瞄了过去。
庞辞对同类的气息最为敏感,几乎在二狗瞄过来的时候便发现了他的动作,他看得二狗那不过三尺多的猎弓,以及他稍显疏陋的射箭姿势,不由的露出些许轻蔑之意,同时亦抬起弓箭反瞄二狗。
只不想二狗却只瞄了庞辞一下,自抬弓朝着天空射出一箭,看起来好似放了个空,箭矢的准头直接差了十万八千里一般。
那庞辞看得眼皮直跳,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这般可笑的箭法,却要与他对瞄,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岂不是作死耶?
只可惜庞辞刚笑得两声,一支雕翎箭便自天上幽然落下,正好扎入他因大笑而张开的嘴里,然后自后脑穿出一截箭头。
庞辞的喉咙里只发出的咯咯两声,便自僵直的仰倒在地上,而此时他的脸上却还带着些不曾消去的笑容,唯有眼神中透漏出一丝茫然和惊恐。
在后面督战的庞毅正与金剑道人说话,同时眼睛还随时注意着战场的动态,只是他因着分心却不曾第一时间看得自家兄弟的死亡。
直到围墙上焦动激动的大喝道:“彩!恩公一箭射杀盗匪射手!真乃神射也!”庞毅却才注意到庞辞的身影居然不见了,然后他才知道自家兄弟竟然被人给一箭射杀了。
实际上此时亲眼看得二狗射杀庞辞的焦动在欣喜之余却有些懵,恩公就这么随手一箭,便把敌方的神射手给射杀了?蒙的吧!
焦动真觉得二狗那一箭就是蒙的,毕竟那实在太让人意外了,咋就随手对着天空放一箭,然后箭落下来就插死敌人了呢!
那绝对是运气!
不过“事实”虽得如此,话却不能这般说。
焦动却高举花枪,对着庄子围墙内待命的庄户们大声呼喝道:“陈家小哥儿神射无双!一箭射杀贼寇神射手!彩——”
他连喊三遍,而一众庄户听得二狗这般战绩,却也忍不住跟着大喊:“神射无双!神射无双!”
二狗站在那围墙高处,却也大笑起来,他将那一壶雕翎箭如孔雀开屏一般的散开,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它们射上了天空。
此时早有一些庄户受得激励,却不等焦动吩咐,便提着朴刀大步上的围墙来。
他等却见那些个箭矢貌似无序的飞上了高空后,却很快又随着重力飞落下来,竟得分毫无差的落在贼寇的头颈上,直接将逼近的贼寇直接射杀十数人,贼寇那厚实的阵列肉眼可见的空出了一小块儿。
只这般的杀戮,却让战场上的双方同时失声。
当然孟家庄的守卫们在惊骇过后却是士气大涨,他们用兵器狠狠的拍打着地面或者围墙,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意。
而那些正在逼近的贼寇的脚步却就乱了起来,好些人在惊骇过后开始畏畏缩缩,以至于贼人的阵列开始变形脱节,尤其是五个铁甲锐士与普通的布衣贼寇之间却有些分离了些。
焦动看得这般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