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我的船…”
老官头的话还没有说完,铁牛便面目狰狞的抡起船桨直接狠狠的拍在了老官头的头,将他打落。
船桨是用质地坚硬的铁刀木制成的,势大力沉的这一拍直接将老官头砸的眼冒金星,鲜血直流。
生死关头,尽显人性之幽暗。
众人的选择都是只顾自己,请老族长赴死。
老官头的血顺着额头流下,随后被冰冷的江水冲走。
不过此时老官头还没有放弃,他还有机会。
后面还有人。
他又一次泅渡扒拉到了一艘舢板的边。
啪!
这一次老官头还没有说话,又是一记重击。
如此往复两三次之后,老官头已经是脑袋肿胀,满头大包与裂口,他这一次靠着求生的本能扒拉了狗娃子的舢板。
此时老官头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他的左手手指隐约可见白骨,不知是被后面谁打的,他也记不清了。
“狗娃子…”老官头声音微弱的说道。
“老族长,对不起,对不起,我才十八岁,我不想死啊,我的内功修为才小成,气力不够,载您的话我们两个人都得死啊。”
“对了,大牛哥就在后面,他前面划得,您去找他,大牛哥壁虎游龙功已经臻至大成,他肯定可以带您岸。”狗娃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使劲将老官头的手松开。
再一次,老官头又落到了冰冷的江水当中。
此时,他的心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背刺当中变得比刺骨的江水还要冰冷。
不过老官头这一次听见了,他的好徒弟官大牛还在最后,他还有机会。
他费力的睁开完好的右眼的一条缝,撑开肿胀的眼皮,看了一眼离他而去的族人,看了一眼烈阳如血,照在江面反射出的粼粼波纹,看了一眼这个彩色的世界。
他使尽最后的力气扒拉到了他的好徒弟官大牛的船沿。
官大牛阴沉的声音传来。
“师傅,你现在好像一条狗啊。”
“你抢我爹族长之位时的威风呢”
“若不是现在在江心,我要把你的屁股挂房梁。”
“老而不死是为贼啊师傅。”
“对了,师傅,你知道你的船为什么会漏水吗?我干的啊,师傅,原本只是想您出个糗,没想到今日天赐良机哈哈。”
官大牛阴沉的大脸凑到老官头的面前,他抡起铁刀木做的船浆,本想直接将老官头扒拉在船沿的手给削成哆啦梦,然而他势在必得的一记重击斩空了。
老官头早已心如死灰,他自己早就主动了松开了手掌,也闭了眼睛。
他不再挣扎,放任自己被冰冷的江水推向漩涡。
他眼中最后的一丝光也熄灭了。
彩色的世界蓦然也变得黑白起来,最后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死寂冰冷当中。
永堕无间。
那天江波恶,吞噬了老族长。
漩涡深处,一块血色令牌浮沉着与老官头合二为一。
一个充满邪恶与诱惑的声音在老官头的心底响起。
“你,渴望力量吗?”
“你想要报复那些背叛你的人吗?”
“交出你的灵魂,不要抵抗,与我彻底融合吧”
“杀!杀!杀!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
“血化万里浪,尸成白骨山!”
“十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见其生,欲其死,闻其声,夺其命!”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
“我愿意!”老官头脸浮现出一丝诡异与狰狞的微笑,他张开双臂拥向血色令牌,他身蓦然长满了如钢针一般的黑毛。
…
…
明月之下,乌江水寒,一个又一个的尸怪从江水走出,飞速奔向远处的古镇。
它们数量密密麻麻,粗略一观,不下千人之数,男女老少皆有。
诡异的是,进入古镇之后,尸潮迅速两分,一半奔向被易尘点燃的房子,似是想要保卫家园,一半围向易尘,似是想杀他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