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毅还以为李君的父母想帮儿子脱罪呢,听韩丽君的话头儿,原来只是想争取个缓刑。
琢磨片刻,内心也释然了,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八的小孩罢了。
借挠头的动作想了想,罗毅压低些声音:“先拖他们一阵,等快开庭了……在您不断的努力劝说下,我再松口。”
韩丽君犹豫了一下,继续劝:“还是别拖着了,早点让他父母安心吧,李君那小子虽然可恨,但他父母人挺不错的,也算老实本分。”
汉语博大精深,韩丽君言语中用了“挺”和“也算”,说明评价中是掺了水分的。
再加上她开口前的犹豫,说明已经领会了罗毅的意思,只是抹不开面子直接答应。
班主任还需要梯子下台阶,罗毅自然立马送上:“主要就是为了给李君长长记性,谅解书拿的太容易,怕他意识不到惹了多大的祸。
具体拖多久您看着把握,觉得差不多了,让他父母准备好谅解书,我签字。”
“也对!是得让他好好长长记性。”韩丽君恨铁不成钢的点头,一句话说完瞬间变脸:“赶紧回去上课,都几点了!”
“得咧~”
罗毅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跟在韩丽君后面走进学校。
说是上课,头两节课已经过去了,罗毅在教室混了节物理课,收拾书包跟吴筱汇合后回家。
上到二楼,一摸兜才想起来,钥匙在刘明义那。
三楼找人没找到,镶瓷砖的工人说刘明义去补砂石了,便把书包放吴筱家,俩人拎着琴箱坐公交奔科技馆。
把吴筱送到乐器班,站马路边给曹芳的传呼留言请假。
不一会儿曹芳的电话来了,张嘴就是一通喷:“你怎么回事儿?周六就有事,今天又有事,你知不知道你课程落后多少?心怎么那么大呢?”
“大姐!我被抢劫啦!”罗毅一句话压住了小曹老师的火气,然后才慢慢解释:“我前两天被一帮混混抢了,现在那帮混混已经被警察抓了,我姑帮我找的律师,正准备打官司呢。”
“啊?”曹芳没想到罗毅请假的理由居然这么硬核,赶紧说:“那你去忙吧,正事要紧。”
安抚住暴走的小曹老师,罗毅溜溜达达走进马路斜对面的饭馆。
要了间包房等了一阵,几个联防队员陆续来了,点了一桌硬菜,又要了箱冰镇啤酒。
都开始上菜了,精神萎靡的孔宇才到。
又等了一会儿,四个菜上桌,罗毅端起酒杯:“说到底事情的根子在我身上,借这杯酒给诸位赔个不是。”
“说什么呢,跟你有什么关系。”孔宇虽然愁的要命,但知道这事怎么论也不能怪到罗毅头上。
“就是,我们哥几个自己招惹的事儿。”
一个子挺高的小子跟了一句,其他人纷纷开口,意思大差不差,都说是他们点背自己招的麻烦,跟罗毅没关系。
罗毅也就是意思一下,傻子才真把事儿硬往自己头上揽呢。
跟几个人碰了一杯,喝了一小口,抱歉的说:“我就干这一杯,晚点还得送我妹回家,让我老姨闻到有酒味就死定了。”
不管有没有心情,桌上的人都配合着笑了两声。孔宇问了一嘴,得知罗毅的妹妹两节乐器课上完得八点半,便没再说什么。
年龄差了那么多,又不熟,罗毅接下来的工作只剩下吃菜,再就是配上合适的表情听几个人唠嗑。
一桌人唠了一阵倒霉的事儿,便换了话题,说起了各自后面的打算。
有的想托关系看看能不能找个城管之类的工作,有的打算去外地投奔混得不错的战友。
还有的是海军出身,想去货轮上当海员。
至于胡洋,家里没钱没关系,当了两年陆军什么技术都没学到,驾驶证都是回家后用退伍费考的,这时候有点长长眼,压根不知道能干什么。
一个大港口音,叫梁灿的小子跟胡洋关系不错,见他光喝酒不吭声,便说:“胡儿,你要没啥事儿,跟我一起干大棚吧。”
“种菜啊?”胡洋明显不大愿意。
“不是种菜,是草莓。”梁灿跟旁边的人换了下位置,挨着胡洋坐下。
“种草莓?那玩应儿能挣钱吗?”胡洋没太当回事。
“我们村老于家弄的不错,挺挣钱的。”梁灿说。
“那是人家懂行,你懂吗?”胡洋泼冷水。
“啧,人家早就说了,村里人谁家想学他都手把手教。”梁灿信心很足。
夹在胡洋和梁灿中间的小子不屑的搭话:“卧槽,他圣人呀?”
“就是,他圣人呀,有能耐不留着给自己家挣钱,免费教旁人。”胡洋跟了一句。
“……”
梁灿被俩人说的无语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叫于维盛吗?”罗毅忽然插嘴。
“对,你咋知道的?”梁灿有点意外的看着罗毅。
“他父辈是农林技术员,他子承父业。好像……七八十年代就弄草莓大棚了?”罗毅再次确定。
“对呀!你跟他家认识?”梁灿更意外了。
“不认识。”罗毅摇头,而后解释道:“不过听说挺厉害的一个人,真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