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神威镇,如今的神威城。
城墙之上荆旗飘扬,一队队铠甲鲜明的军士往来巡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驻扎有五十万精锐大军,煞气冲霄,肃杀一片。
神威将军府,书房。
茶雾袅袅,清香四溢,神威王杨拓与王妃谢翩翩于圆桌前漠然对坐,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杨拓五六十岁,相貌年轻,模样俊朗,头戴赤金冠,身着白色儒衫。他手里拿着折扇,斜倚在太师椅上,双眼微眯,神情沉凝如渊。
谢翩翩身姿婀娜,容颜绝美,气质出众,一袭白衣飘飘,宛如仙子临世。
她放下茶壶,将热气蒸腾的茶盏,推至杨拓身前,柔声道:“此事怪不得王爷,只能怪冠军侯实力提升太快,御下以及收买人心的手段太厉害。”
说着神情颇为感慨,短短两年时间,冠军侯杨安就从处处掣肘,到成为西域边境大军的实际掌控者,实力、手段、势力、城府皆非凡俗。
让人忌惮的同时,又心生敬佩。
杨拓直起身,端起茶盏吹了吹,自嘲道:“与杨安相比起来,我这做王叔的多有不如,倒也没什么好怪的。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迟迟不能突破境界,实力不如人。”
他说着低叹一声,凝声道:“众皇子中,杨安太过耀眼夺目,耀眼到让陛下忌惮打压。可他私生子的身份,就注定与那个位置无缘,强行为之……恐酿成大祸!”
言罢,一脸忧虑的将茶盏放下。
他如今被软禁于王府,心中再有韬略想法都无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安蚕食麾下势力。
谢翩翩柔声安慰道:“王爷不必太过忧虑,以陛下的雄才大略,不会任由冠军侯如此胡闹下去。如今我们受困王府,有心而无力,只能静待局势出现变化。”
“难!”杨拓苦笑摇头:“杨安已经是凝聚五百窍的中级人仙,实力足以与六次雷劫强者一较高下。如今更是连战连捷,声威如日中天,势力膨胀的厉害。”
“陛下如今也是骑虎难下,杨安已经成了气候,不是一道圣旨可以拿捏的。可一旦出动大军,又会造成可怕后果,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国所趁,造成难以想象的动荡。”
“难!难!难!”杨安一连道了三个难,叹息连连,心中忧虑、自责溢于言表。
“哈哈哈……王叔目光如炬,侄儿佩服。”门外传来杨安的爽朗笑声。
吱呀!
房门洞开,在众多军士的行礼声中,杨安领着一身红衣的苏沐走入书房。
苏沐眸光灵动,长发飘飘,魅惑动人。
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独特气质,高贵冷艳又不失神秘韵味,一颦一笑皆能吸引众人目光。
“你怎么来了?”谢翩翩见苏沐到来,一脸惊讶的起身,心中种种思绪划过,猜测着对方的来意。
“掌教让我前来看看如日中天的冠军侯,我就借着这个机会顺便看看你。”
苏沐来到谢翩翩身旁坐下,拉起她的纤纤玉手,大大方方的道出此行目的。
杨安来到杨拓身旁坐下,提起茶壶倒上一杯热茶,举杯轻抿一口,笑道:“王叔何必如此死板,多出王府逛逛,散散心也好,整日窝在这王府,容易憋出病来。”
杨拓冷哼一声:“总比遗臭千秋的好!”
杨安摇摇头,缓声道:“不然……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只要王叔放下心中芥蒂,全力辅佐侄儿,侄儿保证王叔名传千古,博得身前身后名。”
“呵……”杨拓不屑嗤笑:“这天下悠悠之口,你堵得住?”
“圣人之言,便是世间真言,堵住这黎民悠悠之口何难?”杨安自信一笑,显得胸有成竹。
“你!”杨拓面色微变,想起了有半圣之名的洪易,若是此人真能成就圣贤,此事或许还真能逆转。
“如今沙、赤两州的百姓,家家有余粮,人人有衣穿,侄儿更是推行九年义务教育,传播武道与道法。”
“军中,侄儿赏罚分明,奖惩明确,设立的军功爵位制,让将士们有了盼头。设立讲武堂,军器司,纪检司,让将士们有了基础保障。”
杨安自信一笑:“侄儿如今已尽得沙、赤两州军民之心,自立为王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杨拓猛地起身,怒指着杨安,厉声道:“你真想造反?!你可知道如此做的后果?”
杨安举杯轻啜,话音淡漠铿锵:“既然旧有的秩序成了掣肘,那便由我来书写自己的秩序。鼎革势在必行,我不做,未来也会有人踏上鼎革的道路。”
“荒谬!”杨拓已然怒极。
他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是忍无可忍的一拳轰出,拳风呼啸,劲气四溢。
谢翩翩面色微变,起身惊呼道:“王爷不可!”
就在这时,杨安随意抬手,轻描淡写的接下这一拳,至阳浩大的拳意横压虚空,将四溢的拳风、劲气消弭,微风拂过,吹动纱帘、茶雾。
“王叔气性愈发大了……”杨安微微摇头,随手将其按坐下,起身淡笑道:“鼎革大势不可逆,王叔支持与否并非那么重要……”摇摇头,迈步朝着书房外走去。
房门闭合,屋内气氛瞬间沉闷一片,三人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