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11月底,本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
细蒙蒙的雨丝先是夹着一星半点雪花,接着雨停,雪花也慢慢的变大,
最终刹那间化作漫天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淋淋的飘向这初冬的燕京,不一会儿整个大地一片雪白。
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也让这初冬的燕京变得格外的寒冷刺骨。
大街小巷早起上班的人们不由的紧了紧脖间的棉衣提着铝制的饭盒冲进雪里迈着咯吱咯吱咔咔作响的步伐朝着远处走去。
衣着虽然破旧但精神却是很好,遇到相熟的街坊工友也是哈着热气笑着打着招呼,喊上一句“吃了吗您!”
而有条件的人则骑着自行车不时的拨动着铃铛,在艳羡的目光中伴随着一句“让一让勒您!”飞快的离去。
崇文区青云胡同一处大院,随着早起上班的人离去,整个院子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天气如果没有必要大部分人是不愿意出门的。
大院里面的一处房间内此时陈文轩正躺在炕上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三岁的侄子侄女陈知新陈知薇正一边一个贴着自己,小脸蒙在被子里呼哧呼哧的睡着。
外间母亲孙玉翠正和一人说着话,从原身的记忆里陈文轩听出是街道办王主任的声音。
从记忆里陈文轩知道如今是1973年11月底,自己和胞妹陈文雨今年夏季高中毕业后一直等待着招工,但如今城里哪有什么工作了,所以一直待业在家。
而按政策,高中毕业又无工作的家庭,每家只能留一个小孩在城里,所以陈文轩和妹妹陈文雨只能有一人留下。
王主任今早过来的目的也是如此,听外面王主任的意思,大家都是街坊但陈家已经拖太久了,实在拖不过去了。
两天后必须要下乡,这次王主任过来也是做最后的通知。
听着外面母亲孙玉翠唉声叹气的将王主任送走,又听到自己胞妹陈文雨说不行自己下乡吧,陈文轩毫无睡意,从床上爬了起来。
穿好衣服,陈文轩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下,对镜子中的这副相貌很是满意。
17岁的年纪,一米八几的身高,白白净净,五官俊秀,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精力和活力。
身上得体的将校呢子大衣将陈文轩衬托的器宇轩昂,这幅相貌放在后世可以躺赢了。
这套将校呢子大衣是陈文轩和一位顽主茬架赢来的。
原身虽然成绩很好,但却并不是个乖孩子,自小因为陈家条件还可以,除了上学便是拜在父亲陈大松的一位兄弟身边学习八极拳,就是四合院里穿越者打傻柱的那一套。
陈文轩天赋不错,这拳术学的也是炉火纯青,五六个壮汉也是近不了身。
陈文轩自小性格好斗但为人仗义做事又有分寸所以身边有不少亲昵的伙伴。
高中毕业后因为大学不再招生,家里一时半会又无法安排工作,便无所事事,和一群发小在这一片打下偌大的名声,亲昵的人喊一声老三,文轩、外人则称呼一声文轩哥、三哥。
三天前原身喝了不少酒夜里回来,路过一胡同见到有几个盲流欺负一个女生,便上前呵止。
争斗之下那个女生跑了,陈文轩虽然能打但毕竟喝了不少酒身形不稳,虽然将几人干趴下了,但脑袋却是被对方偷袭拍了一板砖,迷迷糊糊的往回走最终晕倒在院门口,好在被下班回来的大哥陈文军发现扶了回来。
这两天陈文轩便被父亲陈大松禁足在家。
而陈文轩也是三天前原身被板砖开瓢后穿越过来的,来之前是位公立中学正在学习俄语的英语老师。
对于习惯了后世便捷生活,吃喝不愁的陈文轩来说来到这个火红的年代却是多少有点不适应,人也变得有些沉默。
对于这个惹是生非的小儿子变得沉默了,陈家也是以为茬架输了没面子也没有多想。
陈父反而对于陈文轩能安静在家待两天感到欣慰。
陈家人口不少,父亲陈大松和大哥陈文军是钢铁厂工人,母孙玉翠和大嫂李文丽是纺织厂女工,二姐陈文敏去年在供销社转了正式工。
而下面则是陈文轩和胞妹陈文雨,两人都是夏天高中毕业,目前待业在家。
推开油毡布做的厚门帘,陈文轩也想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这样一个有意思的年代何不见识一番。
这一想,陈文轩心情便好上许多,又恢复了年轻人的朝气。
门外母亲因为王主任过来还没来的急去上班,此时见到陈文轩走了出来,脸上也露出慈爱的笑问道。
“三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头还疼不疼了?”
对于母亲的关爱,陈文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没事了妈,躺了两天腰酸背疼的,起来活动活动。”
说完还伸了伸胳膊向母亲示意了下。
“你这皮猴子,行吧,外面下雪,不要乱跑,希望这次吃了亏,你以后会记事点,妈先去厂里,晚上回来再说。”
笑着说完,孙玉翠对着里面的小女儿陈文雨喊道。
“小雨,给你三哥将早饭热下,妈先走了,知新和知薇起来了,别忘了给他俩换个尿垫,灶上还有四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