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忙碌了一上午,眼看饭点将近,人们已经开始磨洋工了。
大锅饭的时代,就这点不好,到了后期人的积极性总是提不起来,出工像鸭子,干活像公子,收工像兔子。
这边陈文轩正用力的挖着泥土,手中破旧的铁锹也不知道使用了多久,铁锹除了前段因为长年劳作蹭的光亮,木质的把柄早已变得破旧,上面偶尔能见不少虫蛀鼠咬的痕迹。
“啊切!”
用力的打了个喷嚏,陈文轩揉了揉鼻子。
这是谁想我了。
看着基建工地上煤炉燃起的细细的炊烟,陈文轩用力的挥动着手中的铁锹。
将架子车上的土压一压,陈文轩准备再挖几锹便歇歇。
这寒冷的冬天,干活总是让人不那么习惯。
咔嚓一声,手中不堪重负的铁锹把子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从中间断裂了开来。
一段尖锐的木刺斜斜的从陈文轩手掌上划拉了过去。
殷红的血迹,顺着把子流了出来。
愣了一下,陈文轩有些后知后觉,皱着眉头,陈文轩抬起右手看了下,伤口不深,不过有四五厘米长。
“陈文轩,你破坏劳动、破坏生产。”
一边扶着架子车武磊见到陈文轩手掌流血颇有些幸灾乐祸,看着陈文轩手中断开的锹把子,下意识的说着。
说完心里便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竟然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我艹”
抬着右手,陈文轩正准备找个布条包扎一下,便听到旁边扶着架子车的武磊幸灾乐祸的声音。
想到武磊这小子一直阴阳怪气的,之前自己去公社阴阳自己回不来,陈文轩一直懒得计较,此时听到武磊的话,陈文轩也升起了火气,真当老子从良了。
见到陈文轩的神色,武磊丢下手中的架子车转身想跑,刚转身便感到自己的脖颈被大力的抓住。
有心想喊人,但后颈被大力的拿捏,武磊一下子也说不出话来。
只得下意识的挣扎。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我给你脸了是吧,之前我不和你计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阴阳我。”
“你他喵的不是贱是什么?”
“这你都能扣帽子!”
“你这么能说,你是想考研吗?”
左手抓住武磊的后颈,陈文轩右手朝着武磊的脑袋和两肋锤去,一边锤一边骂着。
就像大人教训小孩子一样。
陈文轩这边的生产小组,十来個人。
这段时间陈文轩有时抽烟也不是一个人抽,时间长了大家也算熟悉了,也有些香火情。
再加上陈文轩干活从不偷懒,偶尔在村里也会给娃娃们发几颗果糖,所以大家多少对于陈文轩还是蛮看重的。
刚刚陈文轩手掌划破,武磊的那句话,大家也都听见了。
和热情大气的陈文轩比,武磊往日里眼睛斜的老高,谁也看不上,干活和个兔子一样,实在让人鄙视。
此时见到陈文轩揍着武磊,也都没出声,反而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热闹。
“少安,贺家川那边的后生打起来了。”
金俊武扶着锄头,对着孙少安说着。
看了一眼前方十几米远的贺家川队伍,一个高大白净的后生正掐着另一人的脖子,右手成拳锤着,孙少安不由的点了点头,这打法倒是和自己有些相似。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两边并不是一村的,孙少安对于他们的争执并不关心,无非是狗咬狗一嘴毛而已。
孙少安心里非议着。
“你俩在干嘛,陈文轩还不把武磊放开,看把人打的脸上都流血了。”
另一边贺红兵和王大刚赶了过来,挥手制止着。
停下手中的动作,陈文轩抬起右脚踹在武磊的屁股上。
“陈文轩,你是个好后生,这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要动手打人,肯定有原因的吧?”
对于陈文轩,贺红兵印象很好,这后生虽然长得秀气,但却有一把子的力气,干活又实在,一个人顶两个人的活。
而且为人笑嘻嘻的,自己抽过他的烟,孩子还吃过他的糖,旁边的武磊就不行了。
同样都是知青怎么差距这么大。
所以走过来的贺红兵,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轻声问着。
武磊斜趴在地上,正准备告状,听到贺红兵的话,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什么叫肯定有原因的。
自己嘴贱是不对,但陈文轩打人就对了,难道自己就白打了?
灵魂三问让武磊有点怀疑人生。
“贺队长,那个血是我的。”
“今天这个事真不能怪我,你也知道我一直爱劳动爱集体从燕京过来就是为陕北人民立功劳的,刚刚这铁锹把子断了将我手划破了。”
“这武磊上来就给我安上一个破坏劳动、破坏生产的大帽子,我个人受点委屈没事,但不能让我们整个生产队跟着蒙冤。”
说罢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掌上划开一条四五厘米的口子,正往外沁着血,也许是刚刚锤武磊力气用大了,伤口有些崩裂。
伸头瞧了一眼,贺红兵拍了拍陈文轩的肩膀关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