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子……”
“这方子怎么了吗?我看着对退热还是很有效果的。”
陆弯弯出生杏林世家,从小就被各种药材药方耳濡目染,对一些病症还是有自己的见解的,听到李柏迟疑的声音她以为他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这方子对退热确实有效,不过这药材有好几味都已经没有库存了。”
医馆病患最多,除了生病的,这个时候其他人路过都恨不得绕着医馆走,哪还会有来卖药材的。
“而且若只是退热,只能达到治标的效果,根本治不了根本。”
这几天他们试了很多方法,退下去的热不出两个时辰又卷土重来了,说明他们还得从其他方面下手才行。
陆弯弯有些失望,原来这病情竟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李柏,你能不能去我外公那里把钥匙偷过来,放我出去,我也想去帮忙。”
这就有些为难李柏了,师傅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外孙女,若是因为他偷了钥匙擅自把人放出来,有个好歹他是万万承担不起的。
“陆小姐还是听师傅的安心待在房间里吧,擅自保重,你有有个万一,最难过的还是师傅。”
陆弯弯透过窗户看到那个清瘦挺立的身影越走越远,无奈叹一声气又把自己埋进了各种古籍医书里面。
第七天,医馆里的药材已经全部耗尽,张善堂只能带着一众弟子靠施针减轻患者的病情。
第八天,李柏的小师兄张也被过了病气,也得了一样的症状,不过症状很轻。
生病的人越来越多,死亡的人也在逐渐增多,但是大家发现死亡的基本上都是孩童,尤其是年龄越小的死亡的数量越多,大人的症状有重有轻,但是死亡的人很少。
一开始大家都挤破头想进医馆,但是随着药材的耗尽,以及病情的反复,渐渐的大家意识到这个病似乎连大夫也没辙,所以医馆门口的人少了些,有些人看情况太严重就干脆待在家里等死。
家里有丧事的也没办法大操大办,只能在家门口挂块白布,然后将人抬去后山草草埋了。
一时间,整个安宁镇犹如一座死城,偶尔有些声音也不过是孩童病痛难忍的啼哭声以及大人轻微的呻吟声。
没有人知道这场疫情什么时候会过去,也没有人知道自己明天的命运将会如何。
第十天,朝廷召集的大夫们配制出了一个药方,但是药效猛烈,喝下去的人十之五六没挺过去,还是去世了。
第十一天,官府大门,支着一口大锅,里面咕咚咕咚熬着新研制出的药,热腾腾的白气自锅中缓缓上升,看上去很暖但是却也朦胧。
官府开门发药之后,医馆彻底门可罗雀,张善堂和一众弟子睡了这大半个月以来的第一个整觉。
“喝了还有活的可能,不喝就只能等死了,孩子,你听娘的,喝下去试试,若真不成了,娘也会跟下去陪你的。”
女人手里端着刚从官府打回来的药,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试图把药灌进去,但孩子已经意识模糊了,根本无法自主吞咽。
女人只能自己喝了药汁,再口对口一点点把药汁渡给孩子。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每一对父母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力去保住孩子,但是结局却只能听天由命。
李柏心想,如果这病目前治不了,那是不是从源头就做好防治会比较好,只要找出源头,大家尽量避免就好了。
于是他仔细回忆接到的每个病人所诉说的患病经过。
李柏想到了一个关键点:河,但是好像并不是每个人的发病原因都和河水有关。
有一个说孩子发病前一天和其他朋友去河里摸鱼,回来没多久就这样了,那孩子的朋友陆陆续续也来医馆了。
可是那个襁褓里的婴儿是怎么回事,单纯被人过了病气吗?
还有据一些病人回忆那之前根本没怎么出过门,都是待在家里,那又是怎么莫名其妙患上病的,而且这些病人并不是某个集中区域的,基本上每个区域都有。
医书上的病例和现实里每一张病人的脸在李柏的脑海里走马观花,盘旋许久挥之不去,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还是不得要领。
官府熬的药他排队领了一碗偷偷尝过,正是当初陆弯弯给他的那个方子,只不过医馆里一直没有的那两味药他们似乎没加,换成了另外两种药材,两种无功无过的药材,但是放在整副方子似乎让药效过于猛烈了些。
为此李柏曾端着药去找过师傅。
当李柏说出自己的疑问时,张善堂立马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种质疑他们师徒间说说也就算了,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不知道要惹来多少麻烦呢。
“小柏,慎言,有些事情知道事实但不一定要说出来,否则会招致杀身之祸。”
李柏还准备继续说下去,但是师傅的动作和语气无一不警示着有些真相不该由他来揭开,便是真的揭开了那又如何,他也没有完美的对策来应对。
第二十日,李柏确定自己没被感染之后回了家,而医馆也因为缺药而关门了,得等补充到充足的药材才能重新开业。
街上已经能偶尔见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