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善堂也跟着李柏多次到附近的河里去查看,再结合之前病人的症状以及每个病人的居住地、发病前是否直接或间接接触过污染的水源,一一整理病例拿去了官府。
朝廷下派来负责处理这一带的疫病的人姓崔,大家都叫他崔大人,但是他来了以后没做什么实事,反倒是整天流连在风月场所,有些当地官员为了乌纱帽又碍于他是朝廷派下来的,只能赔着笑脸。
前段时间官府统一熬的药其实只是大夫们的研究的半成品,但是为了应付上面的结果问责,他不顾大夫们的反对,甚至以他们家人的姓名要挟不准随便乱说话,所以当初喝下那些药没死的人算是他们命大。
“去去去,我警告你们别来捣乱啊,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找人收拾你们。”
守门的小厮是个吊梢眼的瘦高男子,听张善堂和李柏简单说明来意以后就开始往外哄人。他们大人说了现在的一切就是规矩,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任何人都不可以打破。
李柏有些不理解,之前师傅说的是即便知道真相但是没有更好解决方法就不要把质疑宣之于口,更不要随便想着去推翻别人,因为那时候的你手里没有武器,有的只是一个看似合理的质疑。
可是现在他们找到解决方法了,他们不仅发现了病源,就连那药方他经过无数次斟酌改良已经有很好的疗效了,为什么还是无法推翻之前不合理的治疗方法。
“小柏,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也并不是你有真理一切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去发展。”
张善堂其实已经猜到结局了,但是医者仁心,他还是想试试,那些动物的尸体即便他们清理得了一次,难道次次都能清理?需要有官府的渠道去宣传,扩大影响,对于拒不执行的人利用所谓的官府的手段去惩戒才是最好的办法。
“那就让一切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吗?”
他能做的就是嘱咐那些病人以后不要喝被污染的水也不要随便将死亡的动物尸体丢弃在水里,有些水最好烧开之后再喝,除此之外他觉得他什么都做不了。
“一定会有合适的机会让这一切回到正确的轨迹的。”
张善堂摸了摸李柏的头顶,这孩子和年轻时候的自己太像了,也许再经历一些更多的生死和无能为力他就能看开了。
李姝最近都待在酒肆里,一是花姐运了一批酒放在酒肆,说是有客人回来取,但是去酒坊取不顺路,酒肆刚好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就放在这儿了,她拜托李姝帮忙对一下货,李姝想着自己毕竟是要抽成的,不过是对货的小事就应下来了;二来嘛还是最近困扰她很久的系统,袁瑾的“谢礼”是最接近她脑海中九鸾凤钗的存在,但是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系统死活不接受,她想借助工具看看能不能将钗子变成和脑海里那个一样的。
明明都差不多,为什么就不能收了,系统要求的那个好像凤凰的翅膀是打开的,但是手里这个的翅膀是闭合的,李姝试了无数次,这钗子好像做的时候就是这个造型,根本没有什么机关。
“东家,外面有个人拿了这些图纸没说是要找画这图纸的人。”
王翠山从外面回来,手里拿了几张白纸,上面似乎画了什么。
李姝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纸,这不是她当初去请沈三时塞给他媳妇的东西吗?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现在在哪里?”
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莫不是沈三媳妇把这图纸给沈三看了。
“我让他在前厅的椅子上坐着等呢。”
李姝连桌子上的钗子都忘了收,急忙跑到前厅去。
只见一个身着青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前厅的椅子上,头上戴了一顶黑色帽子,下巴和两鬓蓄了胡须,看上去有些严肃。
“请问是沈师傅吗?”
李姝那几天连沈三的面都没见着,都是他媳妇来应付的,所以她不知道沈三长什么样子,但是既然这人拿着图纸找过来了,那是不是证明他们还有机会。
“你就是在我家门口待了三天的女娃子?”
中年男子打量了李姝一番,看着年纪不大倒是挺有想法的。
“是我。”
看来没错了。
“老夫就是沈三,那图纸上的首饰样式都是你画的?”
当时图纸递过来的时候他还把媳妇数落了一顿,早就说过他的原则了,这老婆子怎么就不听,还提了一些礼物回来,所以他当时长袖一拂,看都没看一眼那图纸。
要说沈三的媳妇也是冤,东西是李姝趁她不备塞给她的,她一回神人不见了,最后还落的被老头子一顿说,她脾气也上来了,东西也不收拾,就任那些纸张随意散落在地上。
第二天沈三看到散落一地的东西也知道自己昨天说话过了,于是自己动手收拾,到时候好在媳妇那里找台阶下,就是这一收拾让他看清了图纸上画的东西。
画的有些幼稚,但是能看出画画之人的奇思巧构,也正是这一眼,让他萌出了重操旧业的想法,他也想看看把这些图纸上的首饰一一实现到底能有多惊艳。
他低声下气找媳妇道歉打听这塞图纸之人的消息时还被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阵。
“不是我,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