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那害死我儿的晦气东西我留着做甚。”
周员外长袖一甩,言语之间尽是对那药的避讳与深恶痛绝。
“丢了?丢在何处了?”
年轻的县令盯着周圣海的脸。
“我哪知道丢在哪里了,再看一眼那东西便是脏了我的眼!”
“周圣海,大人问话,请好好回答。”
县丞再次出言提醒。
或许是堂上县令的目光过于骇人,周圣海调整了态度,不再那么无礼,“不想再见到那些东西,已经和我儿的东西一起烧了。”
烧了?那可是关键证据之一,竟然说烧就烧了。
“那本官问你,那日你儿一共拿到了几颗药,去世之前一共吃了几颗,吃到第几颗时开始出现了不适的症状。”
那个为儿子的死大骂四方的人突然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要求把儿子的仆从福子叫上来回话。
看来人前一副慈父模样的人,背地里对儿子未必关心,可能他连儿子临死前是什么症状都不一定知道,也不知道儿子生前究竟得了什么病。
“回大人,少爷的药一共得了十五颗,五天的剂量,一日三颗分别于早午晚膳后温水送服,少爷走之前一共服了一天的量,第三颗服下还没半盏茶的时间,整个人便抽搐倒地,随后便没了气。”
仆从福子回忆着当天的情景,当时他也被少爷的情况吓了一跳,去叫大夫的人还没到医馆人就没了。
“前两次服药是否有异常之处?那药除了你还有谁经手过?”
“前两次服过药之后好像有点嗜睡,少爷也没说哪里不舒服,那药就刚回来那天朱管事看了一眼,他也没碰,其他时候我都是收在少爷的房里,饭后取一粒给少爷服用。”
听完福子的话堂上的年轻县令敛眉像是思考着什么,随后转头看着周圣海问道:“听说你儿子的尸首还没入土为安?”
“这些凶手还没伏诛,我儿怎能瞑目。”
现在天气热了,他特意订了不少冰块来保存尸身,为的就是等到凶手伏诛。
“那便派仵作去查看吧,广安堂的掌柜也麻烦一起同行。”
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回来了。
希望他们能发现周小壮指缝里的药粉,那眼鼻口里流出的血也希望能一并查清,陆弯弯默默在心里祈祷着。
“回大人,死者看着像是中毒迹象,但若要确定需得……需得……开尸。”
仵作弓着身子,小心翼翼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
“你是什么下贱的东西,能让你碰我儿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你如今竟然还想妄想开尸,没用的东西,还中毒,你红口白牙的胡扯些什么!”
周圣海在听到开尸那一刻彻底怒了,明明只要把这三个人杀了就好了,现在又说什么中毒,分明就是在洗脱嫌疑。
“给小人十个脑袋也不敢胡说啊,小人在周公子的右手指缝中发现了这东西。”
白绢上的东西被呈给了县令大人。
“烦请广安堂的掌柜与本官说说这是什么?”
县令转头将目光移向同去的另一人。
“回大人,这乃断肠草,剧毒,不知为何会藏在周公子的指缝中。”
“如何确定他是为这断肠草所害?”
“因断肠草中毒而亡者,肠发黑。”
广安堂掌柜的话也很明显,就是需要开膛才能验证。
若肠发黑,那张善堂和李柏的罪名就可以洗脱了,但是济坤堂的抓药师傅就很难说了,毕竟那药已经被周圣海给烧了。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不可以动我儿,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和你们拼了。”
周圣海已经站起来了,目眦尽裂地盯着仵作和广安堂掌柜,还好被衙役压了下来。
“肃静!”
“既然如此,那就去周宅搜查,任何一个角落都别放过,看哪里有这种毒药。”
虽为县令,但是他确实不能违背孩子亲生父亲的意愿破坏孩子的遗体,那么就只能搜查周宅里是否有这断肠草的踪影了。
“回大人,我们在桃姨娘的房里发现了这断肠草,她当时正准备服毒自尽,被拦下来了,还有朱管事的房内也发现了这毒药。”
衙役将东西呈上来,顺便将这二人给押了上来。
“桃娘你怎会?”
周圣海看着一脸平静的桃姨娘,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二人可有什么话要说?”
“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小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小人的房间,还请大人明察。”
朱管事,也就是桃姨娘所谓的堂哥,一上堂就急不可耐地撇清自己的关系。
“那你呢?为何想用那断肠草自尽?”
“不用查了,壮儿是我杀的。”
桃姨娘的一席话惊呆了现场的所有人,毕竟她对周小壮的死,伤心之情是有目共睹的,根本不像是装的。
“桃娘你休要胡说,莫不是壮儿的死让你精神错乱了?”
别说其他人不相信,就是周圣海自己也不信,桃娘虽不是壮儿的亲生母亲,但是她待孩子的好他是看在眼里的,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