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这么想过。”
“秦卿,你很好,不管你曾经经历了什么,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好。”
李姝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月亮下的秦卿脆弱得像一只透明的蝴蝶,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碎消失。
“可是李姝,我觉得自己好脏啊。”
他颓然地低下头,如果李姝不曾知晓他的过往,他或许还能在她面前假装一下,或许他还能痴心妄想一下,可是如今他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扯了下来,他对幸福再也没有奢望了。
李姝很想上去抱抱这个即将破碎的背影,可是没一会儿秦卿就不见了。
“你怎么出来那么久还不回去,刚刚老大来敬酒没见着你还问起来了。”
章直见李姝很久没回去便找出来,没想到她正一个人站在街上发呆。
“没事,喝了酒有点不清醒,我吹会儿风,你和花姐说一下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我觉得酒席上挺吵的,我想安静一会儿。”
章直想送送李姝。
“随你吧。”
从这里去面馆要不了多久,而且姑姑今晚不回去,姑侄俩就宿在面馆。
“你刚刚是去看秦卿了吧?”
章直俯视李姝,用余光注视着她的表情。
“嗯。”
“唉,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小小年纪就被牙婆买了,又因为长相出色成了权贵的玩物……”
“章直,你别说了。”
李姝及时打断,那是别人的伤疤,不应该由外人来揭开。
他有些讶异地看着李姝,从她的语气能感觉到她的心情不太好,至少刚刚在宴席上不是这样的。
“抱歉,我只是觉得那是别人的过往和伤疤,即便我们知道也该少议论。”
章直果然没在说话了,只是不近不远地跟在李姝后面,安静的黑夜,安静的月光,只有“哒哒”的脚步声。
从那以后秦卿又消失了,就连陈余年也一直没再来取那套酒杯,反倒是章直却隔三岔五地往安宁镇跑,听说是最近有公务在身,地点恰好是老家。
因为他之前留的银子,之后每一次来吃面李姝都没再收过他钱。
他似乎很喜欢李姝面馆后院的布置,尤其是对里面种的花草很感兴趣,有时候是一株一株指着问李姝叫什么名字。
某天再来的时候章直手里拿了几朵浅蓝色的绒花,漫不经心地丢给李姝。
“路上看有个年迈的阿婆卖这玩意儿,饿着肚子半天也没卖出个,随手买的,我也用不上就便宜你了。”
李姝看着蓝色的绒花和她后院种的那些有几分相像,瞧着还挺讨喜的,于是便收起来了,改日拿给妹妹看能不能做这种蓝色绒花的簪子,她觉得还挺别致的。
章直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姝将东西收起,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却是一副“你运气好,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章直,你这在安宁镇的公务办得也太长了吧,这都快半个月了,你不会被革职了吧?”
“说得什么话,小爷我那么优秀,怎么可能被革职,失去我可是重大损失。”
李姝本来也是和他开玩笑,没想过他会被革职。
“假如,我是说假如一个男人没有一个正经活,你会不会觉得这人不靠谱啊?”
“看人咯,靠谱又不是通过他干什么活体现出来的。”
李姝不解,他问这干啥。
“那你看像我这样的呢?”
章直有些紧张,等着李姝的回答。
“不好说。”
看章直一本正经又郑重其事的样子,李姝觉得有些好笑。
从那以后,章直只要来安宁镇就会来面馆吃饭,每次来都会带些小玩意儿,每次递给李姝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最常用的理由是李姝没收他面钱,其实李姝一直都记着的,等他那天留的钱花完了就该收钱了。
“不是吧,你看在我每次都给你带点小玩意儿的份上就别收钱了。”
他今天是真的没带钱。
“行,那赊账,五文钱,下次来一起付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姝得帮妹妹去县城选铺子,就不能常来面馆了,该注意的事情她都提前和韩娟张婶叮嘱过了。
李桐按照李娇的要求在县里提前看了几家,等姐妹到了直接带去看就行。
最终三人一直觉得离县衙最近的那间铺子比较好,铺子原先是卖些胭脂水粉的,格局和李姝之前在镇上盘下的店铺差不多,前面开店,后面住人,而且刚好在县衙对面,有什么事情李桐也好有个照应。
兄妹俩能天天见面,她在镇上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李娇怕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还打算再招个勤快手巧的人帮着一起照看店里。
“这事交给我吧,我问问我那几个弟兄家里有没有姊妹之类的,到时候有意向的我带来给你瞧瞧。”
由于地理位置优越,店铺的租金也不算便宜,一百五十文一个月,一次性付了一年的租金。
妹妹第一次独立开店,李姝没想着让她一定要挣钱或是怎样,先让她试试手,不行再说,店铺离县衙近这点才是李姝最看重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