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文苦笑,“首领,我游学时并不喜交友,认识的人不多,且多是庸碌者。这般人即便我不推荐,首领出了招贤令也能招募到。
我所识之人中真正称得上人才的,仅阎尔梅一人而已。
此人虽出身大地主,却有救世济民之心,又被朝廷削除功名,是很有可能加入义军的。”
“行了,我知道了。”
刘升兴趣寥寥。
这阎尔梅出身地主,为复社成员不说,也不是他所熟知的明末名人——和陈子龙齐名,要是陈子龙本人还差不多。
不过陈子龙好像中进士了,同样是士绅、大地主,更不可能投奔他。
至少在华部义军有改朝换代之势前不可能。
聊完此事,刘升让李长文等人退下去休息,他则带着亲卫到城外巡视军营与难民营。
如今义军对汝阳城的掌控得已相当牢固,刘升便趁回天目山之前将军队再整训一番。
因为之前在遂平的整训并没有完成。
常备军一个团说是五个营,可实际上攻打汝阳时都只有三個战斗营和一个民勇营充当的辎重营。
这几日,一、二、三团都在抽调人手组建团直营,也即是团部。
亲卫军也没闲着。
虎贲营、胜捷营、骁骑营,都将从常备军中吸收兵员,扩充为满编营(600人)。
便连马金水,都在为讯风营招募预备谍探,进行各种训练。
至于难民这边的事就有些出人意料了。
在义军占领汝阳后,城外的难民不仅没减少,反而增加了。
都是奔着义军赈济来的。
今年旱灾、蝗灾都太大,没有官府的赈济,仍留在当地的贫苦百姓很难活下去。
就算熬到现在没饿死,等下了大雪也会冻死一大批。
所以,哪怕只是听闻汝阳被义军攻陷,就有不少难民跑来了。
待义军赈济难民的消息传出去,来的便更多。
不过几日功夫,难民数目便从原来的一两万,上升到了三万多。
义军依旧是按原来的方式处置,先赈济有家口且愿意加入义军接受迁徙的,再赈济独身青壮。
并难民编组、遍队,分成数个大营,好方便管理···
“终于到了。”
看到近在眼前的汝阳城,张坚松口气。
他此时形象颇为糟糕。
虽然骑着马,身上袍子却脏的不行,发髻也比较凌乱,最重要的是包袱丢了。
原本开封城到汝阳之间都是大平原,直线距离不过四百里,正常骑马两日便能赶到,他却走了三日。
因为路上匪寇太多。
他和两个仆从即便骑着马,还是被一小伙马匪拦住。
亏得两位忠仆舍命搏杀,拖住马匪,他才侥幸逃得性命。
只是一位忠仆因此身陨,另一位忠仆也受了中箭受伤,他们还因此绕了一大段路。
他看了眼身后勉强骑在马上的汉子,道:“梁四哥,再坚持一下,等进了城我便送你到医馆疗伤。”
梁四哥名梁信,因为满面灰尘,也看不出其脸色,只是嘴唇皲裂,闻言点头,声音沙哑地道:“少爷放心,俺还坚持得住。”
张坚不再多说,当即骑马向北城门走去。
官道两边有很多难民扎营。
这并不奇怪,如今这世道,即便是开封城外,都有很多难民。
只不过为了城池的安全,当地官员稍有作为,都会将难民驱赶到较远的地方,避免给城池安全造成威胁。
眼下这些难民就在郭外,还给张坚一种井然有序的感觉。
‘莫非那刘贼有派人管理这些难民?既如此为何不放难民进城,收其青壮入伍?’
出自商贾之家,又替李仙风打探了两年消息,张坚见识并不少。
据他所知,若城外有难民,反贼一般都会裹挟了攻城,减少老营劲卒的消耗。
便是攻下城了,大多也会用粮食大量吸收难民入伍,迅速扩大队伍。
所以,见汝阳城外还有这许多难民,还被人管理着的样子,他才会感到奇怪。
‘总不会这些难民都是新来的,那刘贼不愿意收纳了吧?’
再继续向前走,张坚便瞧见一大队贼兵行来,他赶紧下马,拉着自己和梁信的马匹远离官道,但心中还是不免紧张
这年头官兵都纪律极差,动不动抢劫民财,甚至屠戮村寨,贼军更不用说了。
他担心被贼兵看上马匹,直接抢走。
等离开官道近百步,他才稍稍放心。
回头看,却见其他官道上的百姓只是让到路边,并不害怕的样子。
那大概一百人的贼兵排着一字长队走过,竟然不曾对路边的百姓及摊贩有丝毫招惹。
‘这些贼兵有军务在身?可看他们走得也不快啊?’
‘总不会是贼兵纪律严明,不扰民吧?’
想到这里,张坚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随后他才注意别的。
只见这些贼兵最差也穿着布甲,少数穿着布面甲或棉甲,都上带着毡帽、铁帽等头盔,看样式多半都是从官军那里缴获的。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