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只有七八十门,炮击密度明显不如义军,但义军因依赖土丘防守,阵型并没有散得太开。
竟然被官军一轮虎蹲炮打得死伤二十几人!
如此双方有各打了一轮,见己方仍伤亡近二十人,黄敢便觉得这么打不行。
他当即招来营副林战飞,道:“一会儿你来指挥,俺带刀牌手用手榴弹炸了他们的虎蹲炮阵地!”
主将负责执行危险任务并非崋部义军习惯,而是黄敢个人习惯。
他这个人就有种不怕死、敢打敢冲的劲头。
林战飞一听便道:“团副怎能冒这危险?你要是出事,俺们必然士气大跌,怕是难以守下去。不就是炸明军虎蹲炮阵地嘛,俺去!”
说完,林战飞就去召集刀牌手。
黄敢见此一叹,没说什么,紧急布置火枪手、弓弩手,准备给林战飞打掩护。
在义军打了第三轮跑后、明军打第三轮炮之前,林振飞带着五十名身穿两层甲的刀牌手直奔向南侧明军阵地。
官军并没有多紧张,眼见义军刀牌手冲到五十几步,才在指挥下放枪、放箭。
官军的弓箭带还好说,除了少数几支重箭,大多数箭支即便没被盾牌挡住,射到义军身上,也难以破两层甲。
然而官军也有鸟铳,即火绳枪。
又有抬枪。
南侧的鸟铳、抬枪加起来只有三十几杆,而且并非统一打发。
可是在砰砰的枪响声中,还是有好几个义军刀牌手中枪倒地。
这个距离,即便是身着两层甲,也会被鸟铳、抬枪破甲,不死也是重伤!
“火枪手、弓弩手快掩护!”
黄敢大喊挥舞手臂指挥,面色胀红、仿若滴血。
穿着盔甲义军穿着盔甲的火枪手第一时间到刀牌手两侧,开枪还击,终于勉强压制住官军铳手。
官军阵地中,负责前线指挥的一名把总不禁冷笑:“几十个重甲刀牌手就敢突击我们的阵地?真是找死!”
他才说完,便瞧见已经突进到四十步的林战飞等义军,将一个个点燃引线的东西扔了过来!
“什么东西?”
这把总先是惊疑,随即面色猛变,恐惧疾呼:“不好!是万人敌!”
疾呼的同时,他就向一侧飞扑。
随即就听到一连串的“轰轰”声,密密麻麻!
他扑倒时,只觉得无数东西激射到身上,大部分都被盔甲挡住,却也有少部分射入皮肉,顿时疼得他惨呼不已。
林战飞见一轮手榴弹炸得官军阵地人仰马翻,死伤好几十人,不禁哈哈大笑。
“狗官军也不过如此!”
随即带着刀牌手、火枪手撤回己方阵地。
稍稍整顿,又带着另几十名刀牌手,去突击北侧官军阵地。
原本他是掐着一轮炮后去的。
然而官军也不知是知晓义军会来突击阵地,还是纯粹碰巧,竟有几门虎蹲炮延后到义军突击时打发!
幸亏对方都装的是实弹,而非散弹。
义军只有两人不幸中弹。
然而其中一人正是三营副林战飞!
他见铁弹轰来,左手拿盾下意识挡了下,包皮镶铁的木盾瞬间被铁弹轰得炸裂,他拿盾的左手小臂瞬间断折!
血肉模糊!
“营副!”
周围刀牌手纷纷惊呼,下意识将林战飞保护起来。
“啊~”
林战飞忍不住惨嚎了声,可瞧见同袍们围过来,却愤怒爆喝,“都过来作甚?给俺冲!”
说完,竟用右手推开一名士卒,当先向前冲去!
其余刀牌手见状也纷纷跟着前冲十余步,顶着官军的箭支、铅弹,将手榴弹点燃扔了出去!
顿时,北侧官军阵地前沿也被炸得人仰马翻。
不仅不少官军炮手死伤,火药桶都被引爆不少。
刘光祚在距离土丘一里多的地方,瞧见五路兵马都一时难以突破。
甚至让义军打了个反扑,砸得南北两边人仰马翻,士气狂跌。
气得直欲吐血。
他正待派人去痛骂前线指挥的将官,便见南边有哨骑奔来。
“报——”哨骑靠近,等不及勒马挺稳,便急声道:“总镇,南边有很多贼骑过浮桥而来!”
“让梁飞带骑兵去···”
作为剿寇宿将,刘光祚一听,下意识就想让己方骑兵去拦截。
话说一半,看到旁边蔫蔫的三百余骑,以及不知是死是活的梁飞,这才想到,他的骑兵损失惨重,根本没法胜任拦截敌骑的任务。
这时,率领新野乡兵的典史劝道:“刘总兵,贼军精悍、枪炮犀利,俺们急切间难以攻下,还是快些撤退吧!”
刘光祚很不甘心。
可看麾下兵马根本突破不了土丘上敌人的防御,便知道这一仗确实没法打下去了。
再往下打,定会先被贼骑纠缠,然后再让贼军援兵堵住,那可就完了!
“张把总带领骑兵去骚扰贼骑,或是将贼骑引向别处。其他各部,依次退兵!”
随着刘光祚的命令下达,很快鸣金声便响彻四野。
先前还眼红舟船上钱粮的官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