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罗汝才还在跟李自成商量怎么对待崋部呢,没想到今天崋部就派来了使者。
‘也不知这姓刘的是不是也向李自成那儿派了使者。’
心里嘀咕了句,罗汝才便让一众美妾都退到内帐中,只留女乐师队在,道:“带那使者进来吧。”
“是。”
很快,使者被几个罗汝才的亲随带进来。
“见过罗大帅。”来人抱拳行礼,不卑不亢。
罗汝才见这人年纪轻轻,却穿着一身灰绿布面的精良布面甲,头戴铁盔,看起来仪表不凡,便道:“额可不是什么大帅,叫额罗将军即可。你在崋部任何职,叫什么名字?”
使者道:“在下崋部亲卫军骁骑卫哨军政员苏漠。”
“恁多称呼,花里胡哨的。”罗汝才嘀咕了句,便问:“刘大帅让你来寻额作甚?”
苏漠取出一个蜡封竹筒,道:“在下是来送信的。”
请随将竹筒转交上去。
罗汝才当场拆开看了。
刘升这封信不长,内容很简单。
先讲了几句场面话,说罗汝才是反抗暴明的义军前辈,他久仰大名。
接着又说,如今各路义军所据不过两三府之地,距离推翻暴明还差很远,不宜互相争战,让暴明渔翁得利,当携手尽快推翻暴明,还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因此希望约他罗汝才和李自成一起商议南阳府归属问题。
罗汝才觉得刘升信中所言很对他胃口。
他就觉得各路义军应该团结一致,一起对抗官军。别整天想着吞并他人,一支独大——你一支独大了,官军围剿的压力不得你一个人扛?
再说了,他老罗也受不得别人规矩约束。
比如那李自成部就有个规矩:行军打仗最多只能携带一个妻子,不得携带众多妾室等女子。
这不是针对他老罗吗?
谁不知他老罗最好美色?
便是一年多前最艰难的时候,他身边都还有好几个美妾呢。如今好不容易破开了官军围剿,该好好享受一番了,他怎么可能只带一个女人在身边?
不过他倒是听说,这崋部义军规矩比李闯还多、还严厉,同样跟他老罗不是一路人。
但刘升所提各路义军“和平相处”这个事儿他却是赞同的。
当即道:“行,会谈之事额同意了,你回去复命吧。”
苏漠道:“还请罗将军写一封手书,免得在下口说无凭。”
“真是麻烦。”
罗汝才面对某些人时脾气是相当不错的,嘀咕了句,还是写了封手书给苏漠。
待苏漠离开后,罗汝才便道:“去准备一番,本将军要沐浴更衣!”
“是!”
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后,罗汝才派人联络了李自成,各自带着亲随在两方大营中间地带相见。
“姓刘的也约你会谈了吧?”见面后罗汝才直问。
李自成点头,“约了。”
“你什么想法?”
李自成偏过头看着罗汝才,反问:“老罗你认为这南阳府该归谁?”
罗汝才笑道:“要额说,最好是都归额。不过额也知道,没你李闯王帮衬,额拿不下南阳。
所以这南阳府,肯定也有你李闯王的一份——等额们拿下了南阳城,缴获的钱粮物资可以平分。”
李自成听了皱眉,追问:“那崋部呢?”
罗汝才道:“姓刘的占了东边一大片该知足了,让他们让出新野,额补给他们一些钱粮。”
李自成脸色更难看,“你的意思是,额出三万精兵来辛辛苦苦打下南阳,就只能分到一些钱粮?”
罗汝才有点尴尬,但还是道:“你已经有了河南府还有半个汝州嘛。大不了,额老罗出兵帮你打下汝州剩余的几座城,然后再帮你打下开封,总可以了吧?”
李自成觉得罗汝才就是个“白痴”,都到眼下这步了,居然还想着按土匪占山为王那套划分地盘。
但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沉着脸道:“这都是你想的,人家刘升怎么想的还不知道。”
“所以说要赴约彼此沟通一下嘛。”
一番交谈后,两人各自回营。
说不上不欢而散,但李自成对罗汝才越发不满了,或者说没太多耐心了。
他原本想着通过联盟为手段,一点点地将罗汝才部将拉拢、收买——他罗汝才胸无大志,只想着当土皇帝割据一方,他手下却有些想“从龙”的人。
三方经过交流沟通,最终约定:李罗二人各带四百骑,刘升带六百五十骑,于六月初二的上午,在汲滩关帝庙前相会。
会谈前,三方都可派人去检查场地。
但相会时,随行队伍都得留在一里外,只能带两个亲随(亲卫)骑马到关帝庙前。
刘升仗着一身本领,又内穿防弹衣(也防刺),携带四把左轮,丝毫不惧。
让李定国带一营骁骑卫随行,他则带着两个虎贲卫去赴约。
李自成、罗汝才还要先一步来到关帝庙前。
刘升来到彼此相距五六十步的地方才站住,打量对面几人。
只见为首一人身高七尺有余,头戴铁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