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韩赞周带领数百亲军赶到后宫支援时,赵之龙已经“攻破”了元武门。
皇城城墙高达三丈三,城门楼更是有四丈多高,赵之龙来的急,没带梯子,刚开始还真拿城墙上的百多个亲军没办法。
甚至因为跟亲军对射,死伤十好几人。
幸亏有个京营队官机灵,循着城墙找到一处狗洞。赵之龙派一百多個“勇士”钻进去,出其不意,打开了元武门。
韩赞周并不会领兵打仗,可瞧见赵之龙的京营兵,还是毫不犹豫地领着亲军杀了过去。
亲军的待遇、装备到底好一些,再加上京营士卒战力实在太差,几百亲军竟一时挡住了赵之龙一千多人的进攻。
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两边看似打得热闹,实际跟街头混混斗殴差不多,多数人惨叫之后都是受伤,真正被杀死的很少。
赵之龙却觉得这战斗太激烈、太血腥,不想再打了,于是冲韩赞周喊道:“韩赞周,左良玉已经跑了,崋军就要攻进南京城,你何必守着皇城,不如随我一起献上皇城投降!”
韩赞周退到一边,骂道:“赵之龙,你家世受国恩,就是这么报答万岁爷的?真是连条狗都不如!”
赵之龙听了脸色难看,气道:“真是不知好歹!给我打!狠狠地打!”
在赵之龙、韩赞周的对骂中,大明亲军和京营将士的战斗又激烈了些许,但仍止于街头斗殴的水准···
刘长河带着警卫营走过江东门,进了南京城,一时有些恍惚。
他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是追击明军水师,竟然稀里糊涂地获得了“攻破”南京城的大功!
半个小时前,明军水师逃至南京城附近的江面,一部分继续向下游逃去,一部分则进入河流,逃到了南京码头。
他知道下游还有第一师、第二师的人,于是果断攻打逃到南京码头的这部分明军水师。
结果,不仅明军水师的人上岸就逃,就连守卫码头的明军在挨了两轮炮后,也都落荒而逃。
只因码头船只太多,他们登陆才废了些时间。
因为崋军作战很少用奇谋,更很少冒险,习惯了稳扎稳打。所以,长江水师前锋虽顺利攻占了南京码头,但还是先就地布防,接应后续部队登陆。
待长江水师登陆了差不多一个旅,又把不少火炮运上岸时,几名讯风卫跑来,告知他负责守南京的主将左梦庚带兵跑了,城内爆发了兵乱、民乱,城门大开,他这才清楚形势。
于是赶紧发兵进南京城。
也不怪刘长河谨慎。
长江水师考虑到水上作战着甲不方便,所以将士基本都是布甲、皮甲,铁甲披戴率极低,也就每个旅的警卫营拥有布面甲,兼为“陆战营”。
最重要的事没携带攻城器械。
正常来讲,这种部队攻城伤亡会很大。
所以他开始就只想占领码头,根本没想突袭攻城。
谁曾想明军依靠南京这样的巨大坚城,作为主力的精锐竟然不战而逃!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明军啊。’
刘长河一边走一边反思。
这时,一哨士卒带着两个红袍大明官员来到面前,其中一位老者身上还湿漉漉的。
为首的哨长兴奋道:“报告师座,我们逮到了两个大官!一个是凤阳总督,另一个是什么大冢宰!”
大冢宰?
刘长河如今虽然有了些文化,可学的都是实用知识,还真不知吏部尚书的古称。
于是看向那湿漉漉的老者,问:“阁下是?”
张慎言虽然冻得直哆嗦,但还是一哼别过头,根本不搭理刘长河。
这时旁边的马士英道:“这位是南京吏部尚书兼户部尚书,藐山先生张慎言。”
张慎言知道崋军进城后,一阵失神,然后就跳入莫愁湖自尽。
谁知却被马士英叫人救了起来,结果恰好被一哨崋军抓住。
他本就生气马士英阻拦他殉节,此时听了马士英的话更气,喝斥道:“马瑶草!何必与贼子交谈?!”
马士英一叹道:“大冢宰,都到了这一步,咱们再抗拒又有何用?崋军既已进城,城中又有乱兵、乱民危害百姓,当让崋军尽快平乱才是。”
张慎言怒骂:“什么崋军?分明是贼寇!还有你,如此姿态,莫非要降贼?!”
马士英一时不语。
刘长河本来看张慎言年纪大、气势不凡,挺有好感的,可听了这一番话,顿时不高兴了。
他不善言辞,便没跟张慎言争辩,只板着脸道:“将这个吏部尚书带下去看好了,顺便找个郎中给他看看。”
“是!”
一队警卫兵接手了张慎言,将其押走。
刘长河这才看向马士英,问:“阁下便是凤阳总督马士英吧?可愿归降我崋部?”
马士英确实生出了降崋之心,但刘长河弄得太直接了,这南京城也是刚破,他还真放不下脸面立刻当场降崋。
于是道:“将军还是将我跟藐山先生一起看押吧。另外,还请快些平定城中混乱,皇城及各衙门也需尽快掌控,避免重要案牍丢失。”
刘长河听了一笑,“阁下放心,我们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