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对劲了?”侯恂不解地问。
梁以樟道:“闯贼这数万大军扎营之后,不论是直接来攻城,还是养精蓄锐等明日来攻城,都合情合理。
此时却在营前演武,貌似声势浩大,要震慑我等,实际很可能是在掩饰什么。”
侯恂笑道,“能掩饰什么?商丘城四野一览无余,难不成他们还能另遣兵马偷袭?”
梁以樟摇头。
他们对闯军目前情况了解的太少了,他也推测不出闯军的真实目的。
次日上午。
一支五千多人的崋军来到了商丘城南门外。
侯恂亲自过去看了看,见领军的是他在永城见过的常备军第六旅长屈晓峰,不禁喜道:“快开城门迎接!”
梁以樟见这支军队将士皆穿着灰绿色甲衣,披甲率相当高,火器装备率也相当高,绝非闯贼可以伪装,便点头让乡兵打开了南城门。
侯恂却已经匆忙带其他人下去迎接了。
梁以樟看得直摇头。
这要是在大明,以侯恂督师身份,哪里会去见一武将?更别说,这次来的崋军武将只带了几千兵马,将职似乎跟大明参将、副总兵差不多。
虽然暗笑侯恂的行为,但既然投崋,梁以樟也不敢太过怠慢来将,同样带着随从去迎接。
屈晓峰、宁文(旅军政员)只带着警卫营入城,旅部其余兵马在城外扎营。
他们骑马入城,见了侯恂等人也没托大,当即下马寒暄。
又一次完成刘升交代的“重任”,侯恂如今是满面红光,当起了介绍人。
在他眼中,显然崋军将领地位更高些,于是先介绍屈晓峰等人。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崋部常备军第六旅旅长屈晓峰少将,这位是旅军政员宁文少将。”
见颜则孔、王世琇等听得一脸迷糊,明显弄不懂崋部军职,侯恂略微得意,又解释道:“崋部常备军可等同精锐边军,至于旅长,则和总兵差不多。
对了,屈旅长,你们旅不是有一万多人吗,为何此次只来了五千多人?”
其余人回过神来,也有此疑问。
王世琇提醒道:“屈将军,此番进犯归德的闯贼可有十好几万,仅数千人恐怕难以应对。”
梁以樟也在此时赶到,听两人发问,他便拱了拱手,没再多问。
屈晓峰道:“侯参赞有所不知,据讯风卫情报,归德府闯军大部已经撤走,应是开封或河南(府)出了什么变故,如今归德府闯军仅数万人而已。
所以,此番我率旅部来驻守商丘,另派第二团驻守虞城,足可遏制闯军东进。”
听了这话,侯恂等人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梁以樟便恍然道:“怪不得北边的那数万闯贼表现如此异常,原来李自成主力已经撤了。”
这时,北城墙守将派人过来。
“堂尊,诸位老爷,闯贼撤了!”
崋军一来闯军就撤了?
颜则孔、王世琇等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便是之前大吹特吹崋军威武的侯恂也是如此。
须知,之前北边来的闯军可有三万左右,而来援的崋军才五千多人而已。
回过神来,众人再瞧瞧进了城后除派出部分将士把守城门,余者都挺立不动的警卫营将士,心中对崋军莫名地敬畏起来。
“屈旅长、宁军政别站在这里了,”侯恂打破了沉默,热情地招呼起来,“我等已在城中最好的酒楼备下宴席,为第六旅诸位将领接风洗尘。”
屈晓峰却是摇头,“接风洗尘就不必了,城中谁掌军事?先给警卫营在南城墙附近安排驻地,再与我等商议城防之事。”
梁以樟见屈晓峰以军事为重,立生好感,当即走出来道:“在下张隐(梁以樟化名),暂掌城中军事,见过屈将军。”
屈晓峰听得略微疑惑。
据他所知,这商丘不是知县梁以樟掌权吗?
侯恂当即上前附耳道:“这便是那梁以樟,担心牵累保定亲族,故化名张隐。”
“原来如此。”
屈晓峰了解了,当即向梁以樟一抱拳,与众人一起向城中走去。
跟梁以樟了解情况后,屈晓峰才发现商丘地方明军不少。
有守备边谋胜率领的营兵千人。
有乡兵三千余,又有乡勇四千余。
总计八千多人。
商丘城不小,仅靠屈晓峰旅部五千余人守城略微紧张,况且崋部常备军本就不是用来守城的。
因此,屈晓峰与梁以樟等人商议后,决定对商丘地方明军进行汰选整编。
因为营兵、乡兵都比较精锐,乡勇也不算太差,只用三天时间,屈晓峰等人便汰除不合格与不愿参军的,整编出了一个警备团和一个民勇团。
当然,地方警备军、民勇不是说将领想整编多少就整编多少的——若无临机决断之权,则须向军务院上报了再整编;有临机决断之权的,也需要事后向军务院报备。
如今崋部正是用兵之时,旅级以上的将领基本都有临机决断之权,可以先整编地方军队,再向上报备。
若是在地方编练的警备军、民勇太多,不合理,军务院便会下令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