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河间府,却在桑园(即后世吴桥)附近遭遇清虏骑兵···
此时的桑园只是一座镇子,因位于大运河旁边、北直隶与山东交界之地,商贸颇为繁荣。
自顺军北上起,天灾加兵祸,这座小镇也迅速凋敝下来,如今表面看已空无一人。
桑园镇北十几里外,博洛率领三百多骑不紧不慢地向南奔驰——他们这个行军速度,即不至于太慢,也可以保证遇敌时有充足马力,可追可逃。
当然,博洛心里并不认为大明境内还有什么军队敢与他们对战,因为他们这一路南下,所遇顺军或当地不知属明还是属顺的军队,大多望风而逃,敢在他们面前据城坚守的,便算是勇敢的了。
比如说在河间据城而守的原大明河间知府李化熙,又比如据守保定府清苑、安肃、安州、高阳、满城等地的原大明保定总督张福瑧等。
他从北京随阿玛(阿巴泰)及图尔格南下,走的是大运河这条线,迄今为止,都没遇到敢在野外与他们对战的军队。
不过博洛并未大意。
他此番率领半个牛录的八旗满洲兵及一个牛录的八旗蒙古兵(两百七十多人)探路,一是尽快了解南边局势,二便是为大军排除埋伏。
他十二岁从军,如今已年二十九,深知兵战凶危,必须谨慎行事,否则便是宿将也可能阴沟里翻船。
所以,他早就从队伍中分除了几个哨探小队,派到周围探查去了。
看了眼路边空无一人的破败村庄,博洛略有点长的马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想:这关内如今也太残破了,怪不得上次睿亲王他们一直打到山东。这次我们要是想抢到足够多的东西,看来也必须打到山东,甚至更南边的地方去才行。
哒哒哒!
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让博洛回过神来。
看旗帜,却是派去南边的哨探小队回来了。
几骑白甲护兵迎上去,再次鉴别了哨探小队的身份,才将那几人带到博洛面前。
博洛注意到这支小队少了一人,脸色就阴沉下来。
为首的小队长返身落马,麻利地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贝子爷,我们在前面的桑园镇附近遭遇了一小队来历不明的探马。”
博洛一听皱眉,更加不满,“什么叫来历不明?难道你们未曾与他们交手?”
小队长紧张起来,道:“交手了,那些人骑术、箭术皆不如我们,刚一相遇,便有人中了奴才一箭。
只可惜那人盔甲精良,奴才又未射中要害,他们便急急躲入桑园镇。
奴才想抓个舌头,便追了进去,不想突遭几支鸟铳袭击,阿达满不幸面部中弹,跌落下马。
奴才担心镇中还有更多人埋伏,便只能带着剩余几人撤了出来。”
啪!
博洛听完直接一鞭子抽在了小队长头脸上。
随即又一脚将其踹翻,怒骂道:“你个蠢货,没探查过的镇子也敢随便追进去?还有,你既追进去,吃了一轮铳子,为何又吓得逃跑?
难道不知鸟铳打完一发便要装弹,中间时间足够你们将敌人杀死个五六次吗?”
这小队长爬起来,忍不住解释道:“奴才是担心镇里有更多人埋伏。”
“埋伏个屁!”博洛又赏了小队长一鞭子,“他们若有埋伏,岂会放你们走?
如今你们没探查到敌人根底不说,反而让阿达满落入敌手,多半会暴露我们的情况。你说说,本贝子该给你定个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