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崋军在开炮!”
一旁的博洛惊呼,解答了阿巴泰心中的疑惑。
只见先是一发石弹落入己方炮兵阵地,随后崋军那边又接连响起一连串的发炮声,然后便见五六十枚炮弹更准确的落入一千乌镇哈超所在的地方。
轰轰轰···
炮弹落下后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
因为清军的乌镇哈超部队几乎毫无防备,正在安置红夷大炮等火炮,阵型也相对密集些,在一连串的爆炸中人仰马翻。
炮车几乎被毁坏了三分之一,炮手更不知死伤多少。
尘土烟雾掩盖下,先前的清军炮兵阵地上哀嚎声此起彼伏,凄惨无比。
阿巴泰看着此景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崋军怎会有如此多的红夷大炮?!”
博洛回过神来,反倒冷静些,道:“这支崋军至少携带了五十门红夷大炮,而且打得都是威力颇大的开花弹!”
随即扭头看向阿巴泰,道:“阿玛,这支崋军绝对不简单,怕是还隐藏有别的底牌,快下令撤兵吧?”
大冷天的,阿巴泰额头竟冒出了一层细汗,想了想后道:“不能撤!先不说崋军会不会让我们安然撤走,只说未与崋军短兵相接,就损失了这么多火炮和炮手,回去我便交不了差!”
满清能够崛起,与其初期严厉的军纪也脱不开关系。
这严厉的军纪并非是指“不扰民、不抢掠”这种,而是要严格执行上级命令等。
即便是宗室皇亲,如果违反了军纪,或不能完成军事任务,也要收到严厉的处罚。
阿巴泰说完这些话,便有点红了眼,下令道:“让术仑和西力德格不要等了,立即率领八旗蒙古兵再次冲击敌军侧翼。
最好能冲入崋军火炮所在之处,杀掉他们的炮手,毁掉他们的火炮!”
“喳!”
阿巴泰身边的护兵应了声,立即前去传令。
博洛想要说什么,终究是闭了口。
他估计此时连图尔格都难以劝服阿巴泰,更别说他这个做儿子的了。
另一边,八旗蒙古的两个甲喇章京得到阿巴泰的命令,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嘛?”性格较直的术仑忍不住道。
西力德格也是一脸的阴沉。
但两人却不敢违抗军令——若这么做,阿巴泰有权临阵斩了他们,换其他人暂任甲喇章京。
不过直愣愣去送死,两人也是不想的,西力德格低声道:“我们去冲一波试试,但一定要留有余力,情况不妙立马撤退。”
“阿巴泰这个蠢货!”术仑骂了声,便点点头,跟西力德格各自率领一千多蒙古精骑再次冲向崋军军阵两翼。
另一边,清军的楯车阵列并没有因为后方遭到炮击而停止,反而在图尔格的指挥下,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推进。
图尔格也看出阿巴泰打红了眼,不可能收兵,既如此,他们就只有尝试一鼓作气,冲垮眼前的崋军军阵了。
他现在只期望,这支崋军只是火炮利害,近战表现会比较差。
很快,清军楯车阵列的前排就到了崋军一百余步的地方。
这个距离虽然弓箭仍够不着,即便鸟铳也不容易破甲,但实际已经是一个相当近的距离了。
崋军前线将官当即依照屈晓峰的命令,指挥打发虎蹲炮。
砰砰砰···
密集而清脆的炮声响起。
为了破坏清军的楯车,这次虎蹲炮打得都是铁弹。
只见崋军军阵的正面瞬间便有数百枚铁弹激射向清军的楯车阵列。
事实证明,清军这么喜欢楯车是有原因的。
崋军的虎蹲炮在明军虎蹲炮的基础上改良过,不禁射程更远,威力也更大些,只是没有质的变化。此时,数百枚铁弹打过去,竟没有一个洞穿楯车的!
至多是打得楯车挡牌边缘木料崩裂溅射。
或是落入后方清军包衣、阿哈之中,造成一些杀伤。但这种杀伤得靠运气,所以清军减员很有限。
图尔格见此,心中大定,当即再次下令,催促楯车阵列加速前进,尽快与崋军真正接战。
张鑫看到楯车这么抗打,也略微惊讶,但并不着急。
因为崋军除了虎蹲炮,还有手榴弹。
虎蹲炮虽然也算是曲射,但面对楯车,到底难以有效杀伤其挡牌后的清军。
然而靠手投的手榴弹就不一样了。
很快,清军楯车前排就靠近到了崋军军阵二十步左右的地方。
之前崋军在这里挖掘了一道简单的沟壕,此时倒是起到了一些迟滞楯车的作用。
楯车后的清军包衣、阿哈已经进入步弓射程,干脆在挡牌后向崋军军阵抛射箭雨。
崋军前排的刀牌手见状立即举起盾牌。
一时间,清军箭支落在崋军盾牌或盔甲上发出密集的哆哆声。
寻常箭支即便落在崋军将士身上,也难以穿透甲衣多深,至多就是给崋军将士造成皮肉伤。常备军都是经历过严格训练与不少战斗的真正精锐,一点皮肉伤通常能忍住,坚持战斗。
然而清军箭雨之中却也隐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