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等清军将领听到三义堡中传出的高呼声,不禁面面相觑。
他们本以为三义堡的火炮都哑火了,又挨了一轮炮轰,士气应该低落到极致,会变得很好攻打,甚至会出来投降。
不曾想,三义堡的崋军竟还有如此高昂的士气。
另一名统领八旗汉军步卒的将领孙有光忍不住喃喃道:“这些人是真的心存死志啊,这个军堡怕是今晚有的打。”
“杀清虏!”
随着所有的高呼最后汇成一句“杀清虏”,三义堡顶上顿时露出近百杆火枪,对这下方冲来的清军就是一顿输出。
这一顿排枪,当真是又快又狠,清军瞬间就倒下了好几十人。
而不等他们反击,崋军就又缩到了墙垛后。
豪格知道,越是此时,越要激发己方士气。不然士气此消彼长,这仗就会更难打。
他大声道:“传令下去,先登三义堡者,本王做主赏黄金百两,一个半前程!”
清军所谓的前程,就等于品阶,一般都是按半个来算的。
一个半前程就是连升三级!
因此,当传令兵到前方将豪格的命令传达,顿时清军士气一震,呐喊着向三义堡发起了攻击。
按理来讲,入夜之后,双方该罢战的。
结果不仅没罢战,战斗反倒是比之前更加激烈了。
蚁附攀登堡墙的清军几乎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堡顶也不断有崋军重伤、战死,有生力量一个个的减少。
不知打了多久,清军终于在鸣金声中退下去。
左肩窝中箭的刘兆顾不得伤势,让人点数己方伤亡。
一位哨级军政员点完后,回来道:“营副,又牺牲了58个弟兄,重伤39个,如今算上你我,只剩101人有能战了。”
黑夜之中,哪怕堡定还有火堆明灭不定,却也难看清这位军政员的表情。
但他颤抖声音中的悲痛,却是谁都能听得出来。
刘兆也很悲痛,甚至有点绝望。
但他知道,他作为主官绝不能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不然大家一口气泄了,肯定挡不住清虏下一轮进攻。
于是大声道:“这些弟兄是先到阴间去为我等开路了,待我们再杀几百个清虏,就去跟他们会和。
到时候我们还在一起杀恶鬼,杀虏鬼,大伙儿说好不好?”
“好!”有人大声响应。
也有人道:“杀几百个清虏哪够?咱们起码得再杀上千个,不然没脸见先下去的弟兄!”
“说得对,再杀上千个清虏!”
“老子今天杀的清虏已经超过十个了,便去了阴间,也有炫耀的本钱!”
“阎王爷说不定还要招我们当阴兵呢,哈哈!”
“那的阎王把军饷给足才成,不足饷俺们可不干!”
“对,必须像咱们崋军一样,足饷!”
事实上,仗打到这一步,三义堡所有警备军将士都明白,他们怕是很守过下一轮了——最多两轮,必然都战死。
却没人当回事。
因为已经有超过一半的同袍先他们去了,剩余的一百多人中,也有大几十人重伤。
死,只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此时三义堡的崋军个个视死如归!
堡外。
豪格见孙有光过来,便阴沉着脸问:“又死伤了多少?”
“战死两百零三,重伤六十二,轻伤的也有三四百。”
虽然有所预料,可豪格听完还忍不住怒骂,“这群猪狗泥堪,等拿下了堡子,本王非要将他们碎尸万()
段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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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孙有光略微尴尬。
他是孙得功的长子,也是汉人,即豪格口中的泥堪。
不过,别说如今豪格在气头上,即便在平时,豪格如此辱骂汉人,他也不敢说什么。
于是便在心中安慰自己:我已是大清的汉军旗人,主子骂汉人,关我旗人什么事?
豪格骂了几句后,便让人招来几个将领,商议下一轮进攻——他虽不知三义堡还有多少能战的崋军,却也有所猜测,觉得最多再攻打三轮,应该就能将其打下来。
谁知几个将领到来后,还没商议完,便有几骑从南边飞奔而来。
“报——”
“王爷,崋军援军来了,有近万人,我们挡不住,请王爷速速派兵增援!”
豪格等人微愣,都没想到崋军援军来得这么快。
并且如今都入夜了,那边竟然也没停歇,还在打。
随即豪格便怒道:“敌人援军不到一万,你们埋伏之下,又是在河谷这种地形,竟然没能取胜?”
为首一个探马低下头来,道:“我们的埋伏被崋军探子发现了,只能强行阻敌。”
“废物,真是废物!”豪格怒骂。
李率泰劝道,“王爷,南边的骑兵只有两千多,河谷狭窄,也并不利于骑兵发挥,挡不住崋军情有可原。
不过来援的崋军既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