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都县城西东封坊,栖霞茶楼后院狗棚前。
陈沐身影蓦然出现,刚产下小狗没多久的黑毛大狗当即起身龇牙。
可它刚张开嘴,气禁百里异力出现,黑毛大狗就好似琥珀内蚊虫般僵硬在半空,没法动弹。
一枚灵种出现在陈沐指尖,食指一弹,灵种便顺着大狗食管轻易滑入胃里面。
好一会儿,感受着大狗肚子里毫无动静的天魔灵种,陈沐脸色不好看。
“果然不行吗?”
旋即又不死心的塞进一只还没睁眼的小狗嘴中。
半晌过去,陈沐臭着脸再次召回灵种,丢下一块大骨头肉,转身消失不见。
……
城北奉宝坊,一座二进院落中。
伴随一阵嘹亮啼哭声,一个新生命降生。
城隍道场那无形罗网般禁制被触动,一抹好似灰尘般黑点浮现在半空。
它们时而汇聚时而扩散,有时还会组成翅膀一样形状缓缓煽动,然后顺着微风气流,飘向飞向新生儿鼻孔。
院子角落里,陈沐身影显形。他盯着那抹肉眼不可见黑点,面无表情。
那是最初阴冥虫,只要给予足够三宝精粹,就会生长变成阴冥丝。
再生长,就会变成顶着人头的白烟长蛇状态的阴冥虫。
透过门口,看着那个尚未被阴冥虫寄生的新生婴儿,陈沐身前骤然浮现一枚天魔灵种。
可好一会儿,直到阴冥虫无声无息完成寄生,他依旧没有行动。
“没必要了……”
“即便尝试种入婴儿体内,恐怕也会像之前试验一样不成。”陈沐叹气微微摇头,收起灵种。
过去一月,他一直在尝试给自己血肉身体内植入天魔灵种,但全都以失败告终。
于是他开始在栾都县内做试验。
先是鸡鸭猫兔猪狗牛羊等牲畜,后面开始针对男女老少等各个不同年龄段的人。
除了刚出生的小婴儿,所有生灵几乎全都被他测试一遍,结果依旧无一成功。
灵种入体,就好似水和石头两种不同物体,完全是两个世界的物体,没法相容。
当初给阴灵种灵种,好似一滴水入海一般,只要破开阴灵体表防护,灵种立马就能融入阴灵身体中。如今却完全不行。
“这就不是因为天魔灵种脆弱,而是这灵种寄生它挑人!”
“天魔灵种来自天妖身,天妖身是阴灵,所以只能寄生阴灵?”陈沐不由牙疼。
半個多月,白折腾!
蹩脚的天妖云蜃!
……
夜晚,神像洞天。
门前水幕上画面变幻,热闹市井、静谧乡野、万家灯火、无垠星空,整个栾都县各处画面应有尽有。
躺在摇摇椅内的陈沐却无心观看,只双眼无神地盯着半空。
好半晌,他才长叹一口气,回过神。
“城隍道场是阴冥地府根本,已经存在数千年之久。”
“想在短短数月内就找到破绽并彻底脱离束缚,那才是真正不可能。”
“既来之则安之吧。”陈沐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无奈笑容。
现实如此,过多思量也只是徒增烦恼,不如坦然接受。
换个角度想,神像洞天确实把自己困住,但它内外隔绝外人无法闯入,外面还有个实力强大的李不羡镇守,绝对的安全无虞。
真跑去大乾闯荡,以锁龙院做派,想要安定的待在一个地方,几乎不可能。
“过去十多年,自己一直希望有个适合刷经验的安稳环境。如今虽然被困,昔日愿望反倒是变相达成。”他把两条腿交叉搭在身前四方茶几上,顶着摇摇椅前后摇动。
正琢磨日后如何作息如何修炼,眼睛余光却在水幕角落里瞥见一个有趣画面。
绮罗山城隍庙内,一个高瘦黑衣人翻墙而出,好似闪电般几个起落间就蹿进栾都县。
“李不羡?”
“大半夜的不睡觉,这老头却鬼鬼祟祟的跑去栾都县?”陈沐脸色不由肃然。
“难道……”
“难道这老登要去逛勾栏!”
“哈!”
陈沐来了兴趣,当即就把这老家伙的画面调到水幕正中间。
……
城北福堂巷,一座一进五房小院内。
正堂东侧卧室床上,正躺着个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老者,其儿孙此刻正围在身边聆听遗言。
房间外,李不羡身影突兀出现。
瞥了眼角落里站起身的大黄狗,身上气势绽放一丝,刹那就把大黄震晕过去。旋即他脚尖一点,就窜到了房顶上面。
解下捆缚在腰间的小臂长黑皮葫芦,拔开塞子后将其放在脚边。然后他就盘膝坐在屋脊上,不发一言。
好一会儿,一声痛哭声从屋内传来,房间内那白发老者,终究撒手人寰。
李不羡身旁那黑皮葫芦无声大变,皎洁月光下,丝丝缕缕银色纹路好似分叉雷电般爬满黑皮葫芦表面。
嗡!
一股无形力量从敞开的葫芦口扩散,瞬间笼罩整座小院。
下方,一团常人不可见的黑光慢悠悠飞出房间,就好似飞虫闯入蜘蛛网,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