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
姜悯仍对太极山了解少之又少。
她曾特地翻阅各宗史志,却因太极山所在的玉双国离东灵宗太过遥远,只能在文献之中,见到关于太极山的寥寥几语。
可见观棋真君为人处世。
她,倒对神秘的太极山,好奇起来了……
姜悯抓起一把白子,拾起一枚落在棋盘上,灵眸微动,恍然道:“所以,师尊如此行事,反而会令焰明真人庆幸自己以血光之灾逃过一劫,他们对师尊只有惧怕,胆怯,不敢怨恨。”
观棋真君赞许一笑,气定神闲接连落子,看了她一眼,悠然问道:“你觉得以杀止杀,如何?”
姜悯看向棋盘。
观棋真君的下棋风格,倒是与他杀伐之言相同,极为凌厉,即便布局之际,亦是步步紧逼,给人沉重压迫之感。
她一边落棋,一边思索,在黑棋吃下两枚白棋之时,心中灵光一闪,答道:“正如同这棋局,先声夺人,给人压迫之感,斩得一剑开,免得百剑来。”
姜悯此言,让观棋真君双目一亮,点头道:“斩得一剑开,免得百剑来,这话说得极好,是这个道理。”
说着,他却又忽得摇头,“只是,凡事皆有利弊,我生平树敌颇多,想杀我之人如过江之卿,念我死之人多如牛毛。”
“所以,当你游历在外,无人知你身份,又要用上靠山时,便不提我是你师父,而说你师承太极山天涯洞隐月真君,排行十九,可记住了?”
姜悯落棋之手一顿,眼皮微跳。
还有这种操作?
既然观棋真君这么说了,那这隐月真君定有其人,姜悯惊愕一瞬,随后应道:“弟子记住了。”
见她这副惊愕模样,观棋真君忍俊不禁,悠然道:“当然了,若见九宗一族之人,自然还是报我名号,你师父的名号,还是能用上一用的。”
“现在,该说说你的事了。”
观棋真君话锋一转,落下一子,悠悠问道:“你可知,我为何收你为徒?”
这也正是姜悯的疑惑之处。
以她这位便宜师傅的身份与地位,一定见过不少惊艳绝伦的天才之辈,见过不少比她刻苦、比她优秀、比她聪慧之人。
为何。
偏偏选择她?
姜悯不得其解,猜道:“因为棋?”
可她视线落在棋盘上,自己这初学的拙劣棋术,在高手面前,遭遇毫不熟悉的棋局时,步步惊心。
“是,但也不是。”
观棋真君抬指,在她落下的某一步棋子前敲了敲,“看得出来,你是新手,会犯很多老手不会犯的错误,但,也可以看得出,你犯过的错误,从来没有犯过第二遍。”
“我说是,是因为那上古棋局我才认识你,说不是,是因为光是棋局,不足以让我动收徒之心。”
“此外,你说得了万剑门的论剑机会,说明你剑道天赋不错,你能在东灵宗的规矩下成功筑基,光有机缘,有运气,不足以支撑你走到现在,说明你有生存之道……但,这些也不是原因。”
观棋真君闲话着。
只见。
棋盘上,局势已经来到中盘。
前期布局,黑子老练狠厉,白子笨拙若愚,保守死防,竟也保住一些地盘。
当然。
也有黑子数次相让的原因。
姜悯难得从他人耳中听得对自己的评价,而且,初次见面,观棋真君便能从少许线索推测出她的性格与天赋,怕是以自己短暂时日的言行,为人也被看得透彻。
见师父尚有闲心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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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落下棋子,眸光微动,追问道:“真正的原因是?”
却见观棋真君忽得抬眸,看向她,饶有兴趣问道:“你可知,东灵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他们不接受妖修。”
观棋真君话落的一瞬间。
姜悯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在说她?
想起她与桃枝血脉相连之事,她顿时一惊,双目微怔,心道:“我,我怎么会成为妖修?”
她既不修妖族手段,亦不是妖族血脉,可她与桃枝血脉相连一事,又无法解释,估计,以观棋真君修为看出了一丝妖族气息,这才有此说法,这,便是收徒原因?
“你看起来,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观棋真君挑眉,敏锐察觉到她的惊讶与不解,徐徐道来:“据我所知,妖修之辈,要么先天有妖族血脉,要么以换血方式转修妖道,可你身上,既是人类血脉,又有妖类血脉,是我不曾见过的情况,也是我收你为徒的原因,太极山,善收奇才。”
姜悯动了动眸子。
她这情况,已经算妖修了么?
那结丹时,会有影响吗?她只须结金丹……还是,需要像妖修一样,再结一枚妖丹。
既已被发现,无法隐瞒。
姜悯抬手。
只见缠于手腕上那截如同寻常木镯的桃枝,宛如灵蛇般活过来,舒展为一截活生生的桃枝,鲜活无比,好似刚从枝头折下,躺于她掌心。
她隐瞒一些东西,说道:“弟子曾得一根有些坚韧的桃妖残枝,便放于丹田,以丹田炼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