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很喜欢阿贝多的眼睛。
是这双眼睛中透着翠的青涩,是永恒的理性。
无论她在说什么,这双眼睛都永远注视着她,哪怕荒谬,也会透露出几分思考。
“为什么呢?”
阿贝多任由少女抓住自己的手,或者说在享受这一切:
“你不过在这里住了不到一年,就愿意去赌吗?”
“我也说不清楚。”
少女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在昏迷之中,她又做回了那个噩梦。
感官都更加真实,也更加漫长,将她的痛苦无限放大,哪怕她明白她在做梦,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
但是,她没有一刻后悔过,后悔吸收那些污染,后悔守护蒙德。
“可能是因为……”
“我遇见的人,他们都想守护蒙德吧。”
“无论是温迪,迪卢克老爷,骑士团的大家,还是你。”
少女似乎陷入了温暖的回忆,笑得格外温柔:“我在为了地脉淤积奔波时,见到了很多人。”
“他们之中有很多会在酒馆中喝得烂醉。”
“会在猎鹿人餐馆因为出餐慢抱怨。”
“会在杂货铺讨价还价。”
少女脑内,一个个人影闪过,一个个称得上宁静祥和的场面闪过,让少女不自觉勾起了唇。
“他们都在这一刻选择了蒙德。”
“有的人,看起来比我还弱小。”
少女想起了没有神之眼却依然坚守点位的那两名骑士。
“但是还是会在面对魔物时挺身而出。”
“所以,我想守护蒙德。”
“守护这里的宁静,守护大家的家园。”
“守护,所爱之人的愿望。”
少女柔软而坚毅,像是被厚雪包裹的冰棱。
阿贝多有些看呆了,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
“好。”
阿贝多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神情温柔无比。
阿贝多在刚回蒙德时,其实并不能理解骑士团乃至蒙德城的各位对这位少女的极高评价。
并非抱有偏见,只是学者习惯性以客观的眼光看待一切。
结果是经过观察下来,少女是一个制造完美的人偶,性格确实讨喜,但这大概不是少女在城市颇受好评的主要原因。
其实蒙德城中大部分人喜欢少女,都是因为她那张几乎完美的脸和几乎没有防守的社交边界——可以总结为笨蛋美人。
但是阿贝多总能观察到少女柔软外壳下藏着的尖刀,她眼神流转中无意识透露出来的凌厉。
他这才感觉少女是一个有意思的观察对象。
她的身体暗藏谜题,她的心性却简单到不可思议,几乎可以说是对他百依百顺。
像是一个巨大的谜题,她站在那边,就好像在以一个挑衅的姿态,问着:
谁能解?
这种探索的感觉太令人着迷了,理智如阿贝多,也已然深陷进去,不愿抽身了。
“你最近,还是不要再吸收淤积了。”
“起码,等我研制出真正能调节好你身体的药剂。”
天知道阿贝多在看到少女几乎无力地垂在迪卢克的怀里时,他心中是这样的天人交战。
气愤,心疼以及——恐惧。
少女不知是不是读懂了阿贝多眼底的复杂,将身体贴近了阿贝多:
“我已经好了,你看看?”
只见阿贝多满脸写着不信,似乎还写了好了也没用,少女又解释道:
“真的好了!多余的能量已经顺着吐出来的那口血吐掉了。”
“我的身体就是中转站,把被污染的能量转化为正常的能量,这样淤积就会消失了。”
“所以我现在没事了。”
少女其实又在撒谎——毕竟作为中转站,没有损耗是不可能的。
阿贝多轻叹一声:
“初号。”
被打断的少女有些慌乱地抬头:
“嗯?”
“不要骗我啊。”
少女自以为把身上的痛苦,梦魇中的迷茫掩藏的很好,其实这一切在阿贝多的眼中无所遁形。
他太了解她的身体了,她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他都能捕捉。
“起码修整两天,你休息的期间,淤积的事就交给我,好吗?”
“我会担心。”
阿贝多那张脸在月光下惊为天人,莫名带了几丝蛊意,让原本就对阿贝多外貌抱有好感的少女迷迷糊糊就点了头。
“真乖。”
像是奖赏,阿贝多轻轻吻上少女的额头——这其实是蒙德城中长辈对小辈常有的行为,但是少女没有来由的心猿意马。
为什么呢?
少女直直盯着阿贝多的眼睛,让阿贝多也能很清楚地看到她耳边的红晕。
她喜欢亲近阿贝多,因为在阿贝多身上,她总能找到强烈的归属感——作为人而非人之物的归属感。
但是她不明白,仅仅是一个在她眼中平常的亲吻,为何会让她心神不宁。
亲吻的含义很多 阿贝多这个吻大概是带着怜爱和宽慰。
对阿贝多来说,少女的眸子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