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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阳台(1 / 2)

少女并非不知道多托雷恶贯满盈,自己与他的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是她总是能隐隐约约地从多托雷身上看到一些故人的影子。

况且,少女从来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善恶分明”的人。

她的善恶观有些自私——

只从自己出发,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抛开外界的评价,只把目光集中在这个人身上,从这个人对自己的行为做出好坏的判断。

但是,少女又感到很矛盾。

对于多托雷手下的亡魂,她表示同情,表示可惜,但是仅此而已。

她无法因为一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人的遭遇来对自己身边的人产生“恨”。

换而言之,在别人对她释放确切的善意之前,她对一切保持着冷漠。

她对陌生的情感是缺失的,这点她并不否认。

她甚至可以承认自己在感情中是自私的,是贪婪的。她的一切行为出发点本质上都是自己,哪怕是奉献,也只是因为她认为“她应该”罢了。

她趴在多托雷家中唯一一个阳台上,看着远方——那边大概是闹市——,少女的视力不错,能清楚地看着那里的车水马龙。

她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潘塔罗涅也没有再给她派什么任务,在思绪终于松弛下来,终于属于自己的时候,她反而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了。

一粒雪落到了她的睫毛上,她并没有拂去,而是将视线投向纷纷扬扬的雪花,任由自己的思绪像雪花一般一片一片地纷飞开来。

雪山上,雪好像也是那么大呢。

想起雪上,就不免想起——

阿贝多。

她好忙。

忙到没能抽时间出来好好缅怀这段感情。

忙到她没有空为了他而悲伤。

忙到他惊觉,阿贝多的影子,已经在她的未来中变得模糊。

手不自觉摸上了自己的指节——那里曾经有阿贝多亲手给她带上的戒指。

少女顿感一阵恍惚:

那枚戒指,现在在哪?

——在她初来至冬的那个箱子里,现在应该在潘塔罗涅的酒店里。

就像是她对阿贝多的感情一样,一并被她暂时的遗落在角落。

“阿贝多——”

少女轻轻咀嚼着三个字,无论如何回味,都显得这样柔软、甘甜。

我好像,有点想你。

后知后觉的委屈在瞬间冲破理智,井喷式地迸发,那些被堆置的感情并没有被遗忘,再是在一层一层地垒高,时刻准备着在一个平静的日子,顶开她的心。

思念是一个单箭头,一旦开始,就没有中断的道理。

胸膛处剧烈地跳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闷的,又切实的痛意传来。

这是,心。

——

多托雷回来时,并没有发现少女的踪迹。

钥匙还好好的放在门口。

也许是出于某种直觉,多托雷走向了阳台。

那样小一团,缩在阳台角落的椅子上,手紧紧握拳放在胸前,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雪。

“......什么毛病。”

多托雷嘴上说着,脚步却是放缓了,一步一步地走到少女的面前蹲下。

哭过?

多托雷看着少女眼下浅浅的,已经干涸的泪痕,表面似乎还覆着一层薄冰。

“哭泣”对现在的多托雷来说已经很陌生了。

自从他把那些多余的感官摘除之后,就没有再体会过充沛的感情。

充沛的感情在科研中并无益处,只会绊住他完成伟业的脚步。

他平时也没有多少社交,与他交往了老狐狸们又是一群连“鳄鱼的眼泪”都流不出来的无趣家伙。

哦,对。

那些实验品倒是会哭。

不过那些哭泣伴随着惨叫,又烦人又让人兴奋。

而眼前的,无声的,已经结束的哭泣——

引起了多托雷的求知欲。

为什么哭呢?

分明是这样强大的存在,还是选择用哭泣宣泄情绪吗?

真是浪费啊。

多托雷抬手拂去了少女脸上的雪,动作算不上温柔,少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白色的手套,还没脱去的白大褂,那人身后飘飘荡荡落下的雪花——

“阿贝多。”

是阿贝多吗?

她不确定。

她希望是。

听到那个名字之后,多托雷的动作只停顿了一下,就紧急撤回。

“醒了就自己进去。”

少女努力眨了两下眼睛,将睫毛上的雪抖落下来,终于从自己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入目是站在她面前,高高大大,不显任何柔情,低头俯视着她的多托雷。

意识到自己的冒犯行为,少女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侧着头说了一句抱歉。

但是这时多托雷已经离开了阳台。

少女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

两个差别那么大的人,怎么会看错呢?

神志不清了吧。

少女撑着墙站了起来,一双腿被冻得有些发麻。她强撑着有些狼狈的身体,跌跌撞撞地撑住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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