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一直到少女病好,多托雷一连经历了好几个“下次一定”。
多托雷是个接受现实很快的理想主义。
他只用了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情,然后干脆将“摘除感情”这个事情无限后延,把在实验室干坐了三四天的小切片打发了回去。
小切片:啊?不是?他脑子坏掉了吧?
果然是年纪大的脑子不好使是吧?
小切片出实验室时泄愤似的踢了一脚实验室的大门。
怎么回事啊这个人,好端端的就要摘什么,什么“感情”?
他有这玩意?
看不起谁啊?
小切片越想越气,生气的原因已经从本体溜他三四天到本体上次见他竟然是左脚先迈出的门。
左脚先出门!看不起谁呢?
另一边的多托雷并没有理会这个小切片跳脱得要命的情绪,而是盯着刚刚从少女腋下拿出来的体温计。
“行了,恢复得不错,明天记得早点起来配合实验。
“好。”
多托雷的实验大多很奇怪,他对人体有别样执着的痴迷。
虽然他有些嫌弃少女凡人身体的脆弱,但是某种意义上,少女的身躯并不会“损坏”。
对于自己找到了一个足够有趣并且耐用的实验品,多托雷很满意。
古语有言:乐不思蜀。
沉浸在实验中的多托雷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那虚无缥缈的“感情”了。
有又怎么样?
他又不是管理不好。
要是他多托雷都能被这感性并且抽象的东西左右了,那这个世界怕已经没救了。
对于自己日前的种种反常的心理——
喜欢,大概有那么一点。
更多的只是对实验品的兴趣吧。
——
该来的总会来的。
女皇,踏入了这里。
他们正好完成了一个实验,少女正在沐浴。
女皇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那压迫感极强的元素力逼近之后,原本还打算在温暖的水中窝一会的少女迅速站起身,几乎没有什么思考就套起了衣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然后撞到了多托雷的身上。
“怎么,那么着急,想被抓回去?”
少女抬起头,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说出什么话。
她的脑子刚刚压根没有转起来,现在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女皇名义上并没有同意少女久居在这。
况且,少女感情上,其实暂时还不想见到女皇。
刚刚所有的动作,都是在“本能”驱使下完成的。
多托雷接过挂在少女脖子上的毛巾,很自然地替她擦起了还在滴水的头发:
“祂大概马上就到了,你在这里等我。”
多托雷的气质总是危险的,神秘的。
但是在此时,是可靠的。
少女的视线被毛巾遮住大半,只能看到多托雷的胸膛,感受着他称得上温柔的动作。
稍微——只是稍微依靠他一下,应该可以吧?
于是少女点点头:
“好。”
对于少女的乖顺,多托雷并没有意外,好像这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门铃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多托雷并没有着急去开门,而是擦干了手中那缕秀发才将手收回,转身走向楼下。
他并没有将毛巾从少女的头上抽出,让人怀疑是不是他的恶趣味。
宽大的毛巾依然盖着少女的眼,少女慢吞吞地将毛巾扯了下来,露出了底下那张含羞带怯的脸,不知是闷的还是别的什么,两颊飘着可疑的红晕。
刚刚,太近了。
“看来『博士』最近很忙啊。”
听着女皇带了明显不满的话,多托雷只是不紧不慢地拉开了一张椅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自然是没有女皇陛下夜以继日,呕心沥血。”
女皇无视了多托雷的动作,只是立在那里,那双眸子微微眯起,扫视过这个空间,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台阶上。
台阶边上,是明显新得多的扶手。
面对女皇的无视,多托雷没有感觉尴尬,而是神态自若地拉开另一百年的椅子坐了上去。
“她呢?”
“她?”
多托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您是说,我的实验品?”
女皇略带威胁地瞪了多托雷一眼,加重了语气:
“是,我的女儿。”
“好好好,”多托雷将椅子往台阶边轻轻挪动了一点,“怎么,陛下是来验收的?”
女皇终于将投向台阶的目光收回,转头看向多托雷:
“所以,进展如何?”
多托雷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陛下,您要知道,您指派给我的,可不是什么容易的活。”
女皇同样也没有在意多托雷极致摆烂的态度,款步走到多托雷对面坐下:
“那让她见我一面,应该不会影响你的进度吧?”
女皇的头朝台阶的方向抬了抬:
“去吧。”
多托雷没有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