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去柔顺黑发上的雪花,晶莹璀璨的冰链重新挂到了少女的头上。
在背后的尾上,还坠着一个神之眼。
多托雷动作温柔细致地理好了这看着就很复杂的头饰,还顺手将少女在风中有些凌乱的发丝理顺,最后在她的发上落下了一个吻。
就在这个吻落下的一瞬间,一阵风,有些大,拨动了两人的大氅和发丝,也一把拉开了糊住天空的云,让晦暗的天色在这一刻变得晴朗。
夜幕上,一笔耀眼的痕迹正穿过没有完全散去的厚云,缓缓划过。
“流星。”
这颗流星大概只是一场盛大演出的报幕员,是精准机械的启动绳。
它的滑落寂静无声,连带着观赏的人都忘了发出声音,也不记得合上双手诉说着心愿,像是怕这孤单飘落的闪耀会载不动他们过重的期待甚至是痴心妄想。
但是无所谓。
因为这种寂静在喧嚣中往往只能持续一瞬。
随后,盛大的光幕便向人们的心愿袭来,就像是原本还在篝火中跳动的火星飘到了天上,顶替了星使去巡视人们的愿望。
是流星雨,而且是一场足够灿烂的流星雨。
合上的怀表,时针在暗无天日中,悄悄走到了“12”。
“可惜了。”
多托雷的声音响起:
“我们还是推演错了。”
“嗯。”少女应了一声,“但是结果还算是不错。”
此刻,所有期盼着看到流星的人,在这一幕都短暂地遗忘了盘算已久的愿望,都只是安静地看向天空,或者是身边的人。
比如多托雷。
好像对他来说,无论多么绚烂的场景,都只是身边人的陪衬。
还需要许什么愿望呢?
一方面,多托雷并不信神,更不可能寄希望于这种发光垃圾。
另一方面,他所渴求的,需要寄希望于神明的东西。
此时就在他的身边。
“你许愿了吗?”
少女的眼眸中,无数的光亮划过,就好像是她所有美好愿望都已经可视化了。
但是少女只是摇摇头。
“我看流星不是为了许愿。”
少女转过身,看向多托雷:
“流星只是天空之外事物的一场火葬罢了。”
然后她拉起多托雷的说:
“我只是为了和你一起看一场流星。”
多托雷有些失落地敛下眉眼,少女却一伸手,弹了一下多托雷的眉心:
“我的意思是,我的身边有你,才让这场流星雨有了意义。”
“和你一起看流星,就是我的愿望本身,现在它已经实现了。”
少女的身后广阔的夜空中,流星雨依旧没有停止。
多托雷敛下的眉眼并没有抬起,而是看向了少女的唇。
于是他抬手拢住了少女的眼睛,弯下腰,贴上了那张好像很善于说情话的唇。
他不知道少女说的这些话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哄骗。
但是他愿意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毕竟人不需要在感情中一直保持着理性,相反,要是想要感情长久,适当的糊涂是必要的。
就算她现在在骗他又怎么样。
反正来日方长,万一她骗着骗着,自己就信了呢?
似乎是不满多托雷的走神,少女捧住多托雷的脸,唇瓣离开了多托雷,还带着暧昧的粗喘。
“多托雷,”少女看着多托雷的眼睛,“一周年快乐。”
——
虽然多托雷已经提前在山上的帐篷中布置过了,但是条件总归是比不上家里的床的。
少女又是一个被养的有些娇气的人,虽然她的精神上并不排斥吃苦,但是她的肉体上还是对较差的条件有着生理性的直接反馈。
所以哪怕有多托雷自愿给她当了半个晚上的人肉垫子,少女依旧睡得很不安稳。
当少女拉开门帘时,外面的积雪已经有一些了,有一些甚至还抖落进了帐篷里。
少女轻轻哈了一口气,眼前立马是一片浓重的雾气。
天还是浓郁的紫红色,隐隐有太阳升起的势头。
“睡不好吗?”
多托雷也在这时醒了,从背后搂住了少女的腰,将头压在了少女的肩头上,脸埋在少女的颈窝处打了一个哈欠。
“还好。”
少女将手搭在多托雷的手上,试图掰开桎梏,但是还是以失败告终。
“我不松手。”
多托雷这句话的声音称得上生硬,分明是撒娇的话,可完全没有撒娇的语气,更像是在借着这句话强调着什么。
这算是起床气之类的东西嘛?
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看,太阳要出来了。”
“嗯?”
多托雷这才懒懒地抬起头,换成下巴抵在少女的身上,还顺便用身上的大氅将少女裹起,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这个山头的视野确实没得说,大约是多托雷顺手清理过了,广阔的平台上并没有任何妨碍视线的东西。于是晨光初起的熹微就这样毫无阻挡地洒到了两人的脸上,尽管并不强烈,还是让这两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