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海水,还混着些许漂浮的冰块。
少女怀抱着她那点少得有些可怜的行李,将身体蜷缩到一块,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身体下沉,又强行刺激着自己打起精神。
好冷,好沉,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滞,四肢百骸都变得麻木,让她都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抱紧了怀中的行李箱,只能不知道有没有用地收紧了胳膊,将自己已经僵硬的脖子往里再塞了塞,尽全力将以自己团成了一个球,好像这样就足够安全,也能够让麻木冰凉的身体变得温暖。
而女皇和达达利亚则定定地站在窗前,看着平静的,仿若冰面的海面。
“哦,看来陛下猜错了。”
达达利亚虽然狼狈,面上却露出了一丝肆意松快的笑容,略带张扬地看向一脸平静的女皇。
“如果我是你,我就祈祷,她现在没有在这海里面躲着。”
“你猜,她能在这底下撑多久?”
“......”
达达利亚的视线穿过守在窗口的女皇,看向那深蓝色的海面。
海面蓝地有些发黑,还隐隐能看到几块浮冰漂在上面,浮浮沉沉的,好像是这平静海面中的唯一动静。
少女不敢轻举妄动,一方面,她对游泳并不擅长,另一方面,她拥有的时间又太短,就算是很熟悉水性的人也无法在那么一点可怜的时间中逃离开神明的注视。
哪怕她一直咬着嘴唇,用疼痛刺激自己清醒,但是刺骨的冰冷还是让麻木慢慢侵蚀上她的大脑,让她的视线渐渐迷离,身体出于求生的意志自发地张开了嘴,让冰凉的海水涌入还算是温热的口腔,少女陷入一片黑暗中最后看到的,是一串在蔚蓝海水中不断上涌的气泡。
......
好吵,耳边好像都是水流滑动的声音,只是耳蜗内闷得很,闷到一直从耳道到大脑,都有一种被狠狠挤压过的疼痛。
“快,去拿套衣服来!热水呢?烧好没有?”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威严,却不像是女皇那样威严,而是极其热烈的,火辣的声音。
冰冷的,好像已经结成冰的外壳被剥去,随后便被浸入了一片温暖之中。
随后,又有什么很温热的液体划过麻木的口腔和食道,大概是苦的,但是少女此时已经尝不出什么味道了,分明是极其温柔的温度,流淌过紧闭缩紧的肌肉,反而有一种被割裂的疼痛。
“咳......咳咳!”
这种疼痛遍及食道和咽喉,让少女狠狠咳嗽了起来,也在这一刻,她才算是活了过来。
少女的背脊猛地弹了起来,带动了身边的水花,发出巨大的响声。
“醒了啊?”
少女此时正身处在一个浴桶中,身侧的女人带了单边眼罩,一身单衣利索得不行,身上有些水渍,保不齐是被少女刚刚的举动溅上的。
“嗯?啊,啊——”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先看看那个女人,又环视了一圈封闭的屋子,又感受到脚下有一点点晃荡但是总体来说还算是平稳的脚底,很快就判断出来自己目前的处境。
在船上,而且,是安全的。
“是你救了我吗?”少女趴在木桶的边缘,看着那个带着单边眼罩的女人,“谢谢恩人。”
那女人一听少女的话,原本就挂在嘴边的笑意顿时就隐藏不住了,干脆爽朗得笑了几声:
“你这个小姑娘嘴还真甜,你叫......碎琼是吧?”
“嗯?”
还没有适应过来自己名字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立马点头认领:
“你是怎么......”
“嗷,”那女人挠了挠头,“把你捞上来的时候还顺便捞了个箱子,那时候我们怕你是那户人家走丢的姑娘,就打开看了看,对不住了啊小姑娘。”
少女笑着摇摇头:
“没事,你们救了我,这点小事我要是还放在心上,就太小气了。”
少女歪了歪头:
“恩人叫什么?”
“瞧我,都忘记说了,”那女人一抹鼻子,“我叫北斗,是『南十字』船队的首领,这里是死兆星号。”
“那个......”
北斗的视线从少女细白的脖颈挪开,感觉不那么自在:
“那个,碎琼姑娘,确定要这么说话吗?”
“啊?”
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躯:
“啊——”
少女的语调莫名有点懒洋洋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原因。
其实少女在这方面的羞耻感不是很强,在提瓦特的女孩中都已经称得上迟钝了,所以虽然从常人的角度下看这样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但是少女并不那么在意,但是看到北斗明显有些不自在的神色,少女立马接过了话茬:
“那个,北斗恩人,我既然已经醒了,这里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劳烦您。”
“嗯好,”北斗回答得有些快,“衣服放在边上了,你的东西都在外边烤着。”
“好,谢谢。”
其实少女的身上还是凉的可以,不过这个木桶底下好像有什么一直在加热着,虽然少女泡得有一会了,但是水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