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少女的视线依旧看着海面,那双眼睛半眯着,整个人看起来悠闲得不行,“大姐头提起你,刚说了个开头就跑了。”
“嗯?”万叶支起了一只腿,让胳膊挂在了上面,“大姐头说什么了?”
少女打了个哈欠,换了一边脸靠在膝盖上:
“大概是说——你被大姐头‘捡回来’之后......”
少女有意地拉长了语调,直到看到万叶的眼眸中浮现出了一些疑惑和兴味之后,她才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
“然后大姐头就被叫走了。”
大概是没有想到少女是有闲心开这种玩笑的人,枫原万叶只感觉有趣,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话中的打趣,只是自顾自笑了起来:
“看你这样,我想大姐头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担心?”
少女想起北斗刚刚跟她说话时仿佛人生导师一般的样子,眼神中浮上了一层疑惑。
“嗯,”枫原万叶短促地应了一声,“大姐头还以为你是轻生的人,在捞到你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有没有类似‘遗书’这种东西。”
“包括她刚见到我的时候,也很担心我会不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好的举动呢。”
“啊——”
这下少女总算是能理解为什么北斗一个大姐头会对她一个来历不明的获救者那么关心了。
北斗是一个比想象中还要好的人呢。
“不过虽然这种担心在我们身上好像显得有些多余,但是对整个船队的人来说,大姐头算是救了很多人呢。”
“嗯?”少女回想了一下——
船上这群人,虽然劳累是有的,但是一个个都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哪里像是会有轻生倾向的人。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能体现出北斗这个人有多好吧?
“不过,大姐头说的那个‘捡’是什么回事?”
少女眨着眼睛看向万叶:
“你也是被捞上来的?”
万叶对于北斗的用词有些无奈的扶额:
“倒也不是......那个时候我在我的家乡惹上了一点麻烦,算是通缉犯,是大姐头收留了我。”
通缉犯!
不知道是不是万叶的错觉,他感觉少女一直懒洋洋的眸子都亮了几分。
是对“通缉”感觉到刺激还是......
“我在家乡也是通缉犯诶。”
......原来是这种奇异的共鸣吗?
万叶侧过头看着少女弯弯的眉眼,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却莫名也勾了一下原本就在上扬的嘴角:
“那,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少女倒是不客气地点了点头,眼球在眼眶中转溜了一圈:
“不过大姐头不像是那么......”
少女抿着唇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措,但是万叶却立马就懂了少女的意思:
“大姐头从小走南闯北,大概是苦难见得多了,所以总会多担心一点。”
“万叶——你小子不会在背后编排我呢吧?”
北斗的声音是中气十足的,虽然两人都知道他们的距离有些远,但是听着还是很清楚,完全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样子。
这让少女和万叶一齐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倒是盯得北斗一愣。
不是,怎么感觉这两只从动作到表情,都那么同步呢?
两个人,甚至,都是白毛。
“没有在编排大姐头,”少女率先扬起笑脸,“在说大姐头是个好人呢。”
“好人?”
北斗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叉着腰笑了一会:
“碎琼姑娘,应该是不知道我们『南十字』船队都是干些什么的吧?”
少女自然是知道一些的——总是就是干一些漕运生意,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红色的灰色的,能播的不能播的生意。
然而少女并没有深究在此:
“这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知道你们救了我,对我来说你们就是好人,就算所有人都说你们是坏人,我也没有资格多嘴一句。”
“再说了,论心论迹,大姐头都不太像一个坏人,我又不傻。”
分明相识没有多久,但是少女的语气笃定又不谄媚,也没有什么直白的夸赞,就偏偏让人信服,叫人心里听了舒服。
北斗只觉得这两天,好像连耳根子都软了一些。
少女没有意外地在死兆星号上很受欢迎,不知道是不是北斗吩咐过的原因,也没有一个人来问过少女的身世和经历,也会适当地让少女做一些活,好让她没什么负担地在船上生活着。、
“碎琼——老李今天身上不对了,你能替他守夜吗?”
“守夜?上了望台吗?”
少女抿了抿唇,看了看那高得有些吓人的了望台。
在了望台上巡视其实是一件技术活,所以少女在此之前从未做过这种事情,但是眼下,其他人要么手上有别的活,要么就是刚刚通了宵下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更好的人选。
“好。”
其实自从少女从高塔上坠落之后,就有一点畏高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