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这个人的脑回路怎么感觉有点?
流浪者微微抬了一点头,对上了那个女人的眼睛,在视线交汇的一刻又迅速低下了头。
不是,怎么还在盯着?
流浪者再次抬头,却发现少女不仅还在看着他,甚至还歪了一下脑袋。
不是,她想干什么?
流浪者稍微倒带了一下,随后便在少女的那句“谢谢”那里定格——
不是,她不会是在等自己说“不客气”吧?
流浪者斗笠下的眼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听她刚刚和船家说话的样子,估计也是个傻白甜。
被宰了还不知道。
“请问——”
“我不知道。”
少女被噎了一下:
“可是我还没问。”
“哦。”流浪者轻笑了一声,“但是我不知道。”
啊——
少女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人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嗯——
有性格。
啊,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刚刚那句谢谢太莫名其妙了?
“那个,帮我拿回图纸,谢谢你。”
“哦,顺手的事情。”
流浪者轻轻晃动了一下脑袋,嘴角似乎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
“或者,你真要谢我的话,把你那袋子摩拉都给我好了。”
嗯——?
少女大概没有听出流浪者话中的恶劣,而是将流浪者重新打量起了流浪者。
分明是修行者的装扮——竟然是很需要摩拉的人吗?
少女的善恶观还是很单纯的,在这种时候她想的也只是眼前的人会不会缺摩拉,而不是眼前的这个人贪狼狂妄。
啊,所以流浪者说她是傻白甜,倒是没错。
虽然少女不知道她的一张图纸价值几何,但是他毕竟帮过她——可是这是她身上仅有的摩拉了。
其他摩拉,也就是潘塔罗涅给她的那些,都在卡里,暂时还没有取出来。
“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能需要晚点给你。”
“我可以后面去银行里取。”
“嗤——”
没想到啊,至冬那位的造物,竟然是个傻子。
是的,流浪者在见到少女的第一面,就知道她的身份。
虽然知道的不完全。
但是他在做执行官的时候也有他自己的门路——再加上作为多托雷实验室的常客,他对少女的这张脸,可是熟悉得不行。
他一开始只是远远的见到,并不那么真切,也不相信。
毕竟眼前的这个存在看起来并不强大,好像也不怎么聪明,笨手笨脚的——
总而言之,蛮呆的。
直到他走到这人的面前,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他才确定了眼前之物的身份。
原来真的是他老东家做的人偶啊。
他早就下定了决心要和至冬的一切撇清关系,而现在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与老东西联系格外紧密的东西,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对他完全没有什么威胁。
但是谁知道呢?
他那些前同僚,哪个不是装傻充愣,扮猪吃虎的好手?
更何况,这个人,现在还追到他的面前来了。
哈?都不避着人了吗?
——事实上,少女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好像有些眼熟。
说来惭愧,虽然没怎么看清他的脸,但是看着他那两条匀称洁白的小腿,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还有这个清爽但略带刻薄的声音,这个不屑中又带着阴阳怪气说话的语调。
不是很熟悉的说话方式,但是过于有个人特色了,所以少女确信,她一定是恰好在哪里听过。
两人各怀心事,让船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船桨拨动海面的声音,还算得上热闹。
“那个,你叫什么?”
“或许,后面我有机会,可以把摩拉给你。”
“谁会稀罕你那点摩拉,自己留着叠高玩吧。”
叠,叠高?
少女想了一下余额的长度。
恐怕是要叠出一座龙脊雪山。
“至于我叫什么——和你没有关系吧,”流浪者有些懒散地向后一靠,“反正,后面也不会再见面了。”
“嗯?”
这个修行者的话让她有些不舒服,但是好像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于是乖乖巧巧地“嗯”了一声,就扭回了脑袋,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少女很难得能遇到这种不好相处的人,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
好像被讨厌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种诡异的寂静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不过也是,毕竟坐在对面的那位,好像有一种一开口就打碎一切和谐的超能力,和他共处的时候,恐怕保持安静已经是两个人能维持的最后的体面了。
坐小船的感觉与呆在死兆星号上的感觉很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
大概就是因为小船的体量小,每一个运动轨迹的改变都会变得很明显。
就比如此时,船舱中